在來的路上,梁銘己經(jīng)想好了對策。哪怕蜂姐犯錯了,梁銘也絕對下不了狠心懲罰她。所以,梁銘一首在考慮怎么能讓她活下來。寧凡的手段,梁銘是見識過的。如果寧凡確定了蜂姐有反意……蜂姐必死!梁銘就算把命押在寧凡那,也保不??!所以,梁銘就想到了另一種方式。偷換概念。我確實是被自家人打了。但那是我們爺倆自己發(fā)生的口角問題,牽扯不到整體利益。長輩和晚輩鬧點矛盾而己,就不勞煩統(tǒng)領(lǐng)大人動手了,我們自己能解決。沒錯!概念被換了,蜂姐的罪,就小了無數(shù)倍。畢竟,挨打的人是梁銘,連他自己都不介意,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說什么了?!耙院?,安穩(wěn)點吧。”梁銘心力交瘁道:“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對我們來說己經(jīng)是最好的了。”其實梁銘完全能夠理解蜂姐有這樣的想法。他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種不平衡的感覺??墒请S著年齡增大,見識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他漸漸放下了那份執(zhí)念。野風(fēng)口,不會再屬于他們這些原住民了。也正是因為看明白了這一點,梁銘才會選擇加入寧凡這邊。他只求一個安穩(wěn)。讓原住民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好好活著。而通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梁銘也看的出,寧凡確實給了他們?nèi)谌氲臋C會。兩邊不是單純的利用關(guān)系。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寧凡在離開的時候,將決策權(quán)交給了他一部分。僅僅是三個月的接觸,自己就能跟陸璃和曲洪波分享權(quán)力,寧凡在表達什么,梁銘怎么會看不懂?所以,梁銘現(xiàn)在的期許很簡單。別再鬧了。泥蟲折騰不起了。他也累了?!拔覀兛梢詫W(xué)寧凡,把城門炸了……”就在梁銘打算離開的時候,蜂姐又是嘟囔了一句。孫半耳己經(jīng)推著梁銘轉(zhuǎn)身了??陕犃诉@話,梁銘卻自己控制著輪椅,移動到了蜂姐面前。啪!一個耳光,重重打在蜂姐的肥臉上。蜂姐愣住了。這是梁銘第一次打她?!按啦豢膳?。”梁銘的臉色冷得嚇人:“蠢而不自知,才是無藥可救!”蜂姐呆呆的看著梁銘?!罢ǔ情T?你以為,寧凡能炸,你就也能炸了?!”這次,梁銘真的怒了。之前被人打得肋骨折了,他都沒有生氣。孩子嘛!需要給一點犯錯的空間。但是現(xiàn)在,他確實快氣死了?!捌桨踩漳翘?,寧凡是有機會連e大區(qū)那邊的城門一起炸掉的!”“可他為什么沒炸,反而刻意給了阿方索跟他分庭抗禮的機會?”“因為他明白,野風(fēng)口這個地方,僅僅憑他自己手里的力量,是守不住的!”“炸掉g大區(qū)那邊的城門,就算g大區(qū)想反攻,也是寧凡和阿方索一起守著!”“可如果兩個都炸了,就變成兩家一起打他一個了!”梁銘氣得發(fā)抖,蒼老的臉上因為充血而通紅:“連寧凡都覺得,自己守不住兩家,你又憑什么覺得,自己能跟三個大區(qū)掰手腕?!”說到這,梁銘忽然想到了什么,整個僵住了。他死死盯著蜂姐。許久之后,他才壓低了聲音,顫抖著問道:“你……哪來的炸藥炸城門?”梁銘感覺脊背發(fā)涼。他想到了一個最關(guān)鍵的問題。那就是,炸藥。蜂姐說想炸城門,可是炸城門是需要大量炸藥的。這種東西,管控極嚴!而且相當(dāng)稀有。當(dāng)初寧凡為了節(jié)省炸藥,還特地擺了阿方索一道。那么,這么稀有的東西,蜂姐又是從哪搞來的?偷的!當(dāng)這個答案出現(xiàn)之后,梁銘的腦子轟的一下。他剛剛想到的那個辦法,用自家矛盾的借口來解釋,己經(jīng)不現(xiàn)實了。蜂姐沒回答梁銘的問題。這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梁銘閉上了眼睛,嘴唇不斷顫抖了起來。怕是……保不住了。蜂姐,作狠了。“阿蜂,糊涂啊……”梁銘緩緩睜眼,眼眶己經(jīng)紅了:“你為什么……就不跟我商量一下呢?”“以前我在野外,你都能事事問我,為什么我現(xiàn)在回來了,你卻開始自作主張了呢?”蜂姐沉默了許久。終于,她抬起了頭,再次看向梁銘。“銘叔,事情我都己經(jīng)做了,您不幫我,我會死。”梁銘身子一顫。蜂姐,在裹挾他。你是想看著我死,還是愿意跟我賭一次?“半耳,推我出去吧。”這一刻,梁銘好像徹底失去了活力。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孫半耳狠狠瞪著蜂姐。最終,他還是走到梁銘身后,將他朝著門外推走??删驮趦扇思磳㈦x開房間的時候,還聽到蜂姐在身后的叫聲:“叔!”“我不會用幾萬人的命,陪你去任性?!绷恒憶]回頭,蜂姐從身后,可以看到他的肩膀在抽動?!笆鍟M量保你?!薄恒懕粚O半耳推出了泥蟲的大本營。而剛剛出來,梁銘就看到馬路對面,站著一個壯碩的男人。男人扭著身子靠在墻邊,正朝著他的方向看來。啪。啪。啪。男人有節(jié)奏的打著響指。而每打一次,就有一團火苗從指尖升起??吹竭@個男人后,梁銘艱澀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并且擠出了一副笑容?!斑B先生?!绷恒懻泻糁鴮O半耳,讓他推自己過去。男人正是連藤。連藤對著梁銘微微點了點頭:“寧凡說了,讓我先聽聽你的意思?!绷恒懮钌钗艘豢跉狻K靼?,寧凡什么都知道了。之所以問他的意思,是要他做個抉擇。如果梁銘死保蜂姐,可以。寧凡或許會放她一條生路。但是從今以后,你們泥蟲,將不會是自己人。我給過你們信任,但是你們自己沒珍惜。梁銘踟躕很久。“連先生,能給我點時間嗎?我想跟寧統(tǒng)領(lǐng)談?wù)劇!边B藤聳了聳肩膀:“還沒到飯點兒呢,我沒什么急事兒。”“謝謝連先生?!绷恒懥⒖虛芡藢幏驳碾娫?。寧凡接了?!般懯??!薄皩幗y(tǒng)領(lǐng)。”梁銘聲音啞得像是刀片掛嗓子似的:“我代阿蜂,跟您道歉。”電話那邊沉良久。終于,寧凡再次開口了。“蜂姐還是不死心啊?”梁銘一怔。寧凡輕笑了一聲?!叭绻娴闹e了,就不需要您來道歉了吧?”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