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章??風云突變
自從騎電動車配司機的事情后,王金堂就成了南云縣的笑話,再加上分配招商任務(wù)時被曾毅將了一軍,王金堂在衛(wèi)生局的聲望一落千丈,很長時間他都保持著低調(diào),甚至連行蹤都變得飄忽不定,在衛(wèi)生局的人眼中,這位王局長突然變得神秘了起來。
今天一大早,王金堂就夾著小包,站在了縣委*儒子牛的辦公室門口。
八點半的時候,儒子牛準備出現(xiàn)在了樓道里,王金堂立刻迎上去,諂笑道:“儒*早,我來向您匯報工作了。”
儒子牛用眼皮子夾了一眼王金堂,就推門走了進去。
王金堂屬于是儒子牛提拔起來的干部,可王金堂最近的表現(xiàn)實在讓儒子牛很難滿意,特別是那個騎電動車配司機的事情,前幾天去市里開會的時候,其他縣的領(lǐng)導在飯局上還當眾講了一遍,讓儒子牛的臉上很是無光,狼狽至極。
儒子牛往辦公椅里一坐,就打開一份今天最新的《龍山日報》,開始研究市里面最新的政治動態(tài)。這是儒子牛每日必做的功課,可惜功課做了十年,他依舊還是南云縣的縣委*,沒能進入自己夢想中的市領(lǐng)導班子。
王金堂很麻利地幫儒子牛沏好茶、續(xù)上水,這才道:“儒*,我要向您承認錯誤?!?
儒子牛眉頭一抬,心說衛(wèi)生局又給自己捅下什么簍子了嗎,為什么自己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這次縣里組織的英國商貿(mào)團,我們衛(wèi)生局也有一位年輕的干部參加了,在出發(fā)之前,我千叮嚀萬囑咐,向他交代了紀律的重要性??蓻]想到他到了英國之后,竟然無視省里商貿(mào)團的紀律規(guī)定,不經(jīng)請假,就擅自脫團離隊,而且夜不歸宿?!?
儒子牛就知道王金堂說的是誰了,說的是那位拉來了將軍茶項目的曾毅,儒子牛沒有著急表態(tài),等著王金堂的下文。
“年輕的同志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注意影響,他是跟縣里的一位女同志一起夜不歸宿的,這件事在整個商貿(mào)團里傳得是風風語,連聶省長都知道了?!蓖踅鹛糜盅a了一句。
“混賬!荒唐!”儒子牛一聽就拍了桌子,一男一女外出不歸,這還了得!
看儒子牛發(fā)了火,王金堂心中暗自得意,作為衛(wèi)生局的一把手,眼看著自己就要失去了對局里的掌控,他怎么可能不著急呢,只是他懂得打蛇要打七寸,必須要一擊致命,所以一直在耐心地等待,他等的就是這么一個機會,曾毅這位年輕的娃娃局長,到底還是嫩了點,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竟然在出國期間搞出了這么一樁丑事,自己這時候要是不狠狠地踩上他一腳,都對不住自己的這頂烏紗帽。
“儒*,你處分我吧?!蓖踅鹛秘埧藓淖?,“是我沒有做好年輕干部的作風建設(shè)工作,才會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
“豈有此理!把我們南云縣的臉,都丟到國外去了!”
儒子牛很生氣,他生氣,是因為這件事竟然被聶省長知道了,在官場上,男女干部之間的兩性事件,本來就非常敏感,曾毅這次竟然還把這種丑事搞到英國去了。涉外無小事,如果這件事屬實的話,省里肯定是要處分曾毅的。這個時候,自己如果不能搶先處理曾毅,等到省里追究下來,自己就很被動了。
王金堂心里愈發(fā)高興,臉上卻是絲毫看不出來,他嘆息一聲,道:“這些年輕的干部,各方面素質(zhì)都很優(yōu)秀,但往往就是不懂得潔身自愛。我得知這件事情后,真是覺得非常痛心,也非常惋惜。”
“王金堂,少在這里給我講那些避重就輕的話?!比遄优D闷鸩璞?,又重重磕在桌上,趁著臉喝道:“你平時是怎么做工作的!為什么所有的什么怪事,都是出在了你們衛(wèi)生局,我看你這個局長,是不想干了!”
王金堂急忙誠懇地認錯,“*,是我沒有做好工作,才給縣里丟了臉、抹了黑,你怎么處分我,我都毫無怨?!?
王金堂對官場上的這一套很了解,犯了錯誤的時候,領(lǐng)導嘴上狠狠地批評你,其實是在維護你,真要是要處理你,就不會跟你這么多廢話了,有那么一句話,對于黨的干部,還是要以批評教育為主,眼前就是了。
儒子牛怒不可遏,把王金堂狠狠地訓了一番,最后道:“這件事情,你們衛(wèi)生局必須向縣委作出一個交代?!?
王金堂就道:“儒*,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認真反省,吸取教訓,作出深刻的檢討,并且教育全局的干部以此為戒!”
儒子牛瞪了王金堂一眼,把秘書叫了進來,道:“去把紀委張*請過來!”
王金堂一聽心花怒放,叫紀委的張*來,那肯定不會有好事,這是要商量處分曾毅的事情了,他小心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儒子牛沒有什么好臉色,理也沒理王金堂,王金堂就訕訕一笑,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儒子牛的辦公室。
出了門,王金堂的腰板立刻就直了起來,志滿意得地在自己的大奔頭上抹了一把,邁著小步朝樓下走了去,曾毅啊曾毅,跟我斗,這就是你的下場。
儒子牛坐在辦公椅里,想著該怎么來處理曾毅的事,他對曾毅是有些不滿的。上次董力陽來南云的時候,本來是要
給南云修條路的,卻讓曾毅給搞黃了,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久泰集團又找到將中岳,雙方直接簽訂了勞務(wù)基地的合作協(xié)議,完全把自己這個南云縣的一把手撇在了一旁,這么大的一個項目,功勞全歸了將中岳,自己硬是一分都沒有撈到。
儒子牛當時在心里就恨死了曾毅,南云縣太窮了,姥姥不疼舅舅不親的,能出政績的地方實在是太少了,你搶到了,他就得不到。
曾毅這種人就是再能干,但要是不能為自己所用,只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F(xiàn)在將中岳拿下了勞務(wù)基地的項目,將軍茶也搞得紅紅火火,在南云縣的風頭是越來越勁了,儒子牛已經(jīng)感到了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
現(xiàn)在曾毅犯下了如此低級的錯誤,把實實在在的把柄送到了自己的手里,正是狠狠打擊一下將中岳氣焰的好時機,儒子牛要讓所有人的知道,這南云的天,還沒有變!
桌上的紅色內(nèi)線電話此時響了起來,儒子牛迅速抓了起來。
“我是陳國慶!”電話里傳來威嚴的聲音。
儒子牛立刻從椅子里站了起來,身子往前探,熱情地喊道:“陳*您好!”陳國慶是龍山市的市委*,儒子牛當了十年的縣委*,接到陳國慶電話的次數(shù),用一只手就能數(shù)過來。
“子牛啊,你們南云縣這回可是出了大名,馳名中外嘛!”
陳國慶的聲音中聽不出有任何的不悅,儒子牛的背上卻是冷汗直下,站在那里直覺得雙腿有些發(fā)顫,上意難測啊,不怕領(lǐng)導嚴厲批評,最怕領(lǐng)導對你和顏悅色地講話,你完全不知道領(lǐng)導這是夸獎呢,還是在反諷。
“陳*,我向你檢討,是我沒有把工作做扎實……”
儒子牛不問緣由,就先開始承認錯誤,他心里已經(jīng)大概猜到了陳國慶打這個電話的原因了,肯定是因為曾毅帶女同志夜不歸宿的事情給市里知道了。除了這個,他也想不出還有什么事情能讓陳*連反諷的話都講了出來,這往往是盛怒到了極點才會有的表現(xiàn)啊。
陳國慶在電話那邊一皺眉,他不喜歡儒子牛這樣的老油條,事還沒說呢,就先忙著給你道歉,他問道:“你們南云縣,是不是有一位叫做曾毅的年輕干部?”
儒子牛心里一咯噔,心想果然是這事了,陳*這是興師問罪來了,他立刻道:“是,陳*,我們是有這么一位干部,他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知道,我正要研究……”
“好哇!”陳國慶在電話里爽朗大笑,“你們南云縣的這位干部了不得啊,這次他可是給咱們龍山市、乃至南江省,都大大地長了臉?!?
儒子牛就趕緊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怎么回事,聽著不像是來問罪的啊。但他不敢確定這是不是在正話反說,就道:“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把陳*都給驚動了?!?
陳國慶就沉聲道:“子牛同志,南云縣出了這種先進典型,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向市里匯報?如果不是晏治道同志在《中國日報》上看到了報道,你是不是打算要把我們市里的這一班人一直都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