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們的困境,其是資金,三萬塊是村民湊的這是民心,也是無奈?!?
“第三村民的積極性這是我們最大的底氣。最后……”
“……土地問題。”
“石橋村那片最好的竹林地現(xiàn)在被誰占著為什么項目發(fā)展不起來,這個根子要讓記者自己去挖。”
他心里清楚,直接告訴記者,那是告狀。
讓記者自己發(fā)現(xiàn),那才是新聞。
媒體這把刀,要用得巧,不能留下把柄。
他又單獨把王厚根和周福生叫到村委會,沒說太多大道理。
“老哥,周師傅,明天市里來記者你們別緊張。”
他給兩人遞上煙。
“就當是跟人嘮嗑,心里咋想的就咋說?!?
“尤其是那個貸款,銀行的人當時是咋跟你們說的,你們又是咋想的原原本本說出來就行?!?
王厚根一拍胸脯:“趙書記你放心!”
“俺們不說瞎話!俺們就說,沒你趙書記這事兒干不成!”
趙海川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自己說大家,少說我?!?
“我怎么樣,不是嘴上說的。”
他要的,不是一篇歌功頌德的報道,而是一篇能真正解決問題的報道。
一篇能讓某些人坐立不安的報道。
第二天上午,一輛印著“市晚報”字樣的桑塔納開進了清河鎮(zhèn)。
車上下來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年輕女人,短發(fā),帆布鞋,眼神清亮。
她就是記者薛靜。
沒薛靜在蕭薔的引導下,直接去了石橋村的臨時作坊。
作坊里,竹子的清香混合著藥水味,十幾個學員正在埋頭苦練,周福生在一旁來回踱步,不時停下指點一二。
薛靜的鏡頭沒有對準任何人,而是先對準了那些學員們專注的神情。
她走到周福生身邊,輕聲問:“老師傅,這手藝難學嗎?”
周福生停下腳步,拿起一根竹絲,對著光。
“難。心不靜學不會。”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沒幾個愿意坐下來干這個了?!?
“這手藝,傳到我這是第五代了。”
“要是斷在我手里,我死了都閉不上眼。”
薛靜默默地記錄著,又把鏡頭轉(zhuǎn)向了王厚根。
王厚根正帶著幾個村民加固倉庫的門。
“記者同志,你問俺們?yōu)樯哆@么積極?”
“趙書記說得對,求人不如求己!”
“那三萬多塊錢是俺們幾十戶人家給娃娶媳婦的錢,蓋房子的錢!”
“俺們不拿出來,這事就干不成!俺們信趙書記!”
他說著,忽然指著村口不遠處一片冒著煙囪的廠房。
“你瞅瞅那!”
“原來是俺們村最好的竹林地,現(xiàn)在蓋了個破廠天天排污水。”
“俺們想用那地搞項目去銀行貸款,人家說我們沒抵押沒流水?!?
“那塊地要是我們的能沒抵押?”
薛靜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廠房門口掛著“紅星建材”的牌子。
她不動聲色地拍了張遠景。
臨走前,趙海川陪著薛靜在村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走到那片被燒過的竹籬笆前,薛靜停下了腳步。
“這里……好像出過事?”
趙海川神色平靜:“前陣子項目剛啟動有過一些小摩擦,有人想搞破壞性質(zhì)比較惡劣?!?
“派出所已經(jīng)立案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
最后,在鎮(zhèn)政府的辦公室里,薛靜對趙海川進行了專訪。
“趙書記,對于這個項目鎮(zhèn)里的規(guī)劃是什么?”
“最大的困難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