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清冽而溫柔,如果不是聞到他身上獨有的香味,桑榆會懷疑這人是不是林承浩。
“對不起?!彼穆曇魩е鴿鉂獾谋且簦罢娴膶Σ黄?。”
在簽到處,她接到了桑鵬的電話,桑鵬威脅她,不給生活費就砸掉她所在公司的大門。
桑榆覺得他在開玩笑。
環(huán)球大廈的治安這么好,保安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桑鵬哪兒來的手段能混得進去。
于是她說:“那你砸啊,砸了看我會不會給你一分錢?!?
話落,她就聽到對面哐啷一聲,玻璃破碎和落在地面的聲音持續(xù)了足足兩秒。
桑鵬對她說:“你做老板助理的工資應該不低吧,我要五千,交下半年的房租?!?
桑榆心如死灰。
她已經不想去深究,桑鵬這段時間究竟是如何跟蹤她,又是如何摸清她的底細的。
總之,不能再耽誤了。
桑榆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有輕微的血絲,“我爸爸做了不好的事情,對不起……”
林承浩的手機響起來。
他維持著體位沒動,單手摸出手機,接通電話。
對面是安保人員的聲音:“抱歉林先生,出了點意外,我們通過查閱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有不法分子偽裝成清潔工混入環(huán)球大廈,導致您公司的玻璃大門被砸碎?!?
“人呢?”
“人此刻就等在您的公司門口呢,說是您員工的家屬,我們也不好私自處理,您看……您方不方便現(xiàn)在來一趟?”
“馬上到?!?
林承浩說完,掛掉電話,摸了摸桑榆的腦袋。
“一扇門而已,不值多少……”還是不提錢為好,他改口道,“很便宜。”
今晚的他不像他。
桑榆印象中的林承浩,是冷漠無情辣手摧花的,是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如此溫柔的一面,她從未見過。
她的腦袋暈暈的,整個世界都變得虛幻起來。
在邁向獨立自主的路上,她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消化傷痛,舔舐傷口,然后把破碎的自己拼湊起來,重新上路。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溫柔地安慰她。
不論林承浩出于何種原因,她都不可否認,自己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被踏足了。
“對不起?!鄙S艹榱艘幌卤亲?,“等解決了這件事以后,我會賠償公司所有損失的?!?
然后辭職。
“不急。”林承浩有些留戀于掌心下蓬松的觸感,“先去公司收尾,然后再談?!?
桑榆點頭。
一滴淚懸掛在她的下睫毛上,林承浩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她抹開。
桑榆愣住了。
林承浩也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語氣有些不自然:“哭了就不討喜了?!?
不討喜。
他的意思是,她不哭的時候很討喜嗎?
桑榆不敢深想,抬起手背,隨意抹了幾把,快速擦干臉上的淚水,上了車。
……
林承浩十歲就從親爹那里學來的道理:面對刁民,就要使用雷霆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