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后的精銳都已經(jīng)在雁門關(guān)下灰飛煙滅了。
現(xiàn)在城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守軍,連一萬人都湊不齊。
如何抵擋葉玄那數(shù)十萬如狼似虎的大軍?
降?
他蘇長青是大乾的首輔,是食君之祿的臣子。
帶頭投降,他這輩子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而且誰能保證,那個以心狠手辣著稱的八皇子登基之后,不會對他這個前朝重臣進(jìn)行清算?
就在蘇長青陷入兩難之際。
一個陰柔的聲音突然從大殿的角落里響了起來。
“首輔大人何必如此煩惱?”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東廠服飾、面白無須的中年太監(jiān)正倚著一根柱子,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曹公公?”蘇長青看著來人,眉頭微皺。
此人是東廠的督主,曹正淳。
也是皇帝生前最信任的一條走狗。
這些年他仗著皇帝的寵信,權(quán)傾朝野,不知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在場的文武百官幾乎沒有一個沒受過他的氣。
“你一個閹人,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一個脾氣火爆的武將當(dāng)即就忍不住,站出來呵斥道。
“呵呵。”曹正淳卻絲毫不怒。
他慢悠悠地從柱子后面走了出來,手中還把玩著兩顆核桃。
“張將軍,稍安勿躁?!?
“咱家雖然是個閹人,但對陛下的忠心卻是天地可鑒。”
“陛下雖然駕崩了,但我大乾還沒亡?!?
“只要我們能守住京城,等到各地的勤王之師趕到,未必沒有一戰(zhàn)之力!”
“勤王之師?”那武將冷笑一聲,“現(xiàn)在那些藩王不跟著那逆賊一起造反就已經(jīng)是燒高香了!你還指望他們來勤王?”
“藩王是指望不上了?!辈苷緭u了搖頭,“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聲音突然變得陰森起來。
“諸位大人可別忘了?!?
“我大乾除了北涼,可還有東海、西域、南疆?!?
“那些地方的駐軍加起來也有數(shù)十萬之眾?!?
“他們可都還是忠于我大乾的?!?
“只要我們能以陛下的名義下達(dá)血詔,號召他們前來京城勤王?!?
“屆時四方合圍,那葉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飛!”
曹正淳的話讓在場的許多大臣都是眼睛一亮。
對??!
他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大乾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他們還有翻盤的機(jī)會!
然而蘇長青看著那口若懸河的曹正淳,眼中卻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
他知道,這個老謀深算的閹人絕不會如此好心。
他這么做,必然有他自己的圖謀。
果然,曹正淳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容。
“不過,遠(yuǎn)水解不了近渴。”
“要想等到勤王大軍趕到,我們必須先守住京城?!?
“而要守住京城,光靠城里這點(diǎn)老弱病殘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我們需要一支敢死隊(duì)?!?
“一支足以讓葉玄都感到頭疼的敢死隊(duì)?!?
他的目光落在了大殿深處那扇通往后宮的大門上。
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陛下雖然駕崩了?!?
“但他還有不少子嗣?!?
“還有滿宮的后妃?!?
“國難當(dāng)頭,他們也該為我大乾盡一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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