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芷早在元淳宮使了人去收拾屋子時(shí),就知道太子要讓檻兒搬住處。
當(dāng)時(shí)她挺憋氣的。
畢竟太子明明許了她權(quán),卻又把給后院妾室換住處該主母管的事讓海順辦了。
分明是在給她沒臉。
可惜鄭明芷如今也是真不敢輕舉妄動。
不管甘不甘喜不喜,她都必須承認(rèn)東宮從始至終真正的主子都只有太子一個。
她惱恨卻也害怕,害怕真惹惱了人。
害怕被廢。
她不能被廢的,她不能……
也因此在聽海順說檻兒搬家的吉日時(shí),鄭明芷比以往任何時(shí)候都笑得溫和。
仿佛一夜之間開了竅。
至于開的是哪一竅,海順心里有數(shù)。
也懶得拆穿。
到了冬月十三,檻兒正式遷居。
東西都是提前收拾好了的。
衣裳鞋襪、頭面首飾、筆墨紙硯以及她和太子的書,給孩子準(zhǔn)備的東西什么的。
滿滿十個箱籠。
檻兒不免想到四月里自己剛到這邊來的時(shí)候,渾身上下就只一個小包袱。
如今也算是小有家產(chǎn)了?
后院的各個地方早注意到了永煦院這邊的動靜,輪到今日搬家,這些地方便都變著法子派了人過來幫手。
不多,就一兩個,還不是同一時(shí)間段來的,可見派他們來的人都成了精。
知道檻兒不喜張揚(yáng)。
更知道怎么做才不招他們家太子爺?shù)南印?
搬完東西得規(guī)整,東廂也得打掃,檻兒只有小福子四個小太監(jiān)確實(shí)不夠用。
她索性挑了兩三個人使。
叫小福子他們在外別跟人表現(xiàn)得太親熱,被人覺得在拉幫結(jié)派就不好了。
曹良媛現(xiàn)成的例子擺著。
喬遷是喜事,午膳檻兒特意讓膳房多做了飯菜,用膳時(shí)她單獨(dú)坐一桌。
下首處支了兩張小桌。
瑛姑姑、周嬤嬤和寒酥她們坐一桌,小福子四個小太監(jiān)坐挨著門的那一桌。
他們?nèi)缃袢瞬欢唷?
還能這樣主仆一起樂呵樂呵,等之后檻兒身邊添了人就不能再這樣了。
省得人多嘴雜,傳出去說檻兒不成體統(tǒng)。
想來大伙兒的心里也都有數(shù),所以這一頓大家都用得格外用心格外高興。
膳罷檻兒帶著跳珠她們繼續(xù)收拾,喜雨望晴和往常一樣去膳房放食盒碗碟。
行到半路。
“望晴!”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望晴、喜雨扭頭看過去。
就見一個三等宮女打扮模樣,中等個頭,圓臉杏眼的宮女朝她們這邊跑過來。
此人叫雁荷,是望晴的同鄉(xiāng)。
早年兩人在一起學(xué)過規(guī)矩,后來在不同的地方當(dāng)差,兩年前雁荷被調(diào)來東宮。
在后院的花房侍弄花草。
花房在東宮屬典藥局管,侍弄花草的宮人有的兼顧打理苗圃里的藥草。
雁荷便在花房做兩種活。
眼下是宮人到伙房吃飯的點(diǎn)兒,之前望晴她們來送碗碟就碰到過雁荷兩次。
“宋昭訓(xùn)今天遷居,恭喜你們呀?!?
到了近前,雁荷笑著道。
喜雨跟著望晴見過雁荷,也算是認(rèn)識,聞大大方方接受了對方的賀喜。
三女寒暄幾句。
雁荷對望晴道:“前兩天就聽說宋昭訓(xùn)的喜事了,主子的喜事也是奴婢們的喜事。
我眼下在這兒就只碰到過你一個同鄉(xiāng),便想著給你做了個荷包賀喜。
不過今兒一早出門忘帶身上了,你這會兒能隨我去取嗎?我住的地方就在花房附近,來回要不了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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