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能確定的事情,是你的本性如此?!?
韋睿覺得魔宗的話有些太過無聊,但當他這句話出口的剎那,他的眼前驟然有些模糊起來。
“破!”
他心中無比駭然,隨著一聲厲喝,他的身上涌出強烈的本命元氣,一口石鐘般模樣的法器浮現(xiàn)在他的身前。
這口石鐘只有拳頭般大小,通體紫色,表面石質(zhì)十分粗糙,就像是尋常的石匠出于好玩隨手鑿出的一口石鐘。
這口石鐘連震數(shù)下,韋睿的嘴角沁出一縷血絲,他眼前模糊的感覺才驟然消散。
出法隨,用一些獨特的音階和自己的真元、念力配合,在修行者世界的歷史之中,不乏有強大的修行者能夠駕馭這種手段,然而此時的魔宗卻完全超越了那些人的境界。
在之前魔宗和他的交談之中,那些話音早已消失了,但魔宗卻已暗中在這片天地間留下了無數(shù)看不見的烙印,就像是篆刻了一個無形的法陣,隨著他方才的殺意展露,一瞬間爆發(fā)出來。
這種可怕的力量,不只是瞬間對他的真元和行氣造成了影響,甚至開始侵蝕他的意識,差點悄然的將他腦部許多微小的經(jīng)絡(luò)直接切斷。
韋睿自己也很少忽略一些事情,但方才和魔宗對話,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形之中也忽略了一個事實。
魔宗同樣精于法陣!
看著韋睿嘴角沁出的血絲,魔宗的臉上變得毫無情緒,他的指尖涌出一縷灰色的元氣,就像是有一枝花藤在生長,但這支花藤上并無花朵生出,與此同時,一朵灰色的花朵卻是直接在韋睿的咽喉之前生出。
他同樣精于法陣,但對于這方天地元氣的利用,他并不能和韋睿這樣的陣法大家一樣做到細致入微,所以他并不想在設(shè)陣和破陣之間糾纏,哪怕此時韋睿法陣的力量已經(jīng)破入他周身的小天地,他也并不想落入韋睿的節(jié)奏,他想用最簡單的方法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
他要隔著數(shù)里的距離,直接殺敵。
“?!钡囊宦曒p響。
這朵灰色的花朵綻放,又消失,一股獨特的威能直接侵入韋睿的體內(nèi)。
轟!
這座驛站之外的那座道觀里,一間側(cè)廂房倒塌了下來,但韋睿的體內(nèi),卻是已經(jīng)恢復平靜。
“占山為王,山神大陣?!?
魔宗的臉上依舊毫無情緒,他輕聲吐出這幾個字,確定自己不可能隔著這么遠的距離輕易擊殺對方。
他站了起來,朝著前方跨出了一步。
只是跨出了一步,他的身體就已經(jīng)脫離了所在的馬車,已經(jīng)朝著前方橫移了數(shù)十丈。
隨著他的動步,無數(shù)根泥柱從道路上沖了出來,就像是無數(shù)犬牙朝著他噬去,與此同時,原本一圈圈圍繞著他所在的那輛馬車在旋轉(zhuǎn)的一道道晶瑩水流,也朝著他身體卷了上去。
魔宗依舊往前動步,只是他并未無視這些力量,他的左手伸了出來,掌心向天,就像是要承接天空之中墜落的什么物事。
一道磅礴的力量從天空之中墜落,在真正接觸他掌心之前,便已經(jīng)開始變化。
空氣里出現(xiàn)許多道灰色的影跡,這些灰色的影跡在一剎那變得無比清晰,這些不知魔宗從哪里召來的天地元氣,變成了一只只灰色的飛蛾。
明明只是元氣凝成,然而卻栩栩如生,這些飛蛾不只是腹上的花紋都給人真實之感,它們在飛舞時,身上竟和真正的飛蛾一樣,不斷的掉落著粉塵。
這些飛蛾撲火一般朝著他身前筆直的飛去,只是筆直的飛去,那些從地下沖出的泥柱,周圍飛繞著的水流,便全部消失。
魔宗的手并未放下。
這些飛蛾瓦解了阻擋住他前行的力量,但天地之間,卻依舊有磅礴的力量在不斷落下,真正的匯于他的掌心。
他的掌心有一團灰霧在滲出,隨著磅礴的力量不斷匯聚,這些灰霧的邊緣隱隱泛出金灰,就像是鑲嵌了一條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