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樂相府的神念境修行者無奈的苦笑著,他此時甚至沒有多少殺意。
一是他自己的傷勢也很重,二是他可以肯定,就算陳大先生能夠活下來,今后也必定是個廢人。
在這場戰(zhàn)斗里,陳大先生付出的代價當(dāng)然更高。
只是以一人之力同樣重創(chuàng)他們五人,最根本的還是最初那如釘子般砸入他們五劍的一劍。
“您應(yīng)該就是齊家那名供奉,您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
這名樂相府的神念境修行者輕輕的咳嗽著,他的身體開始停止了顫抖,他尊敬的看著墻上,說了那兩句之后,依舊忍不住感慨道:“南朝的能人異士實在太多。”
陳大先生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來,每一次呼吸他都會牽扯到體內(nèi)的傷處,但他還是對著墻下的這些北魏修行者說道:“若是沈約和何修行還活著,你們恐怕連南下說這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絕大多數(shù)人不明白陳大先生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在場有些修行者懂。
沈約和何修行若是活著,北魏的人根本就不敢南下。
南朝的能人異士當(dāng)然多,南天三圣這樣的存在,當(dāng)然不是北魏的那些修行者所能比較鋒芒。
所以這名北魏的神念修行者此時的這句感慨,原本就是廢話。
這名北魏神念境修行者無法反駁,他也并未生氣,只是道:“先生說的是。”
但他接下來的神容漸漸平靜,面色更為堅毅,緩緩說道:“只是南天三圣里那兩名好戰(zhàn)的圣者已經(jīng)死了,而另外一名圣者原本就不出手,甚至是否真正存在都已存疑。所以應(yīng)該沒有什么再能阻止我們北魏獲得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
在場的所有南朝人當(dāng)然不是這么認(rèn)為。
然而現(xiàn)在卻似乎無法改變他們會死在這些人之前的命運。
因為這名北魏的神念境修行者的氣息漸勻,雖然傷重,卻依舊能夠出手。
所有在場的南朝人都很不甘,包括齊珠璣在內(nèi),然而即便是齊珠璣,都無法改變這里的戰(zhàn)斗的結(jié)果。
江心洲上,那名頭戴圓帽的北魏將領(lǐng)緩緩抬手,他就將發(fā)出再次全軍強攻的命令。
然而也就在此時,南側(cè)的天空之中一聲刺耳的嘯鳴,接著爆開一團(tuán)亮光。
那團(tuán)亮光是火焰,在夜空里將會十分顯現(xiàn),只是此時天亮,就顯不出明亮來。
這名北魏將領(lǐng)的手僵住。
……
鐘離城那邊的某處荒廢的田野里,駛來了兩輛馬車。
馬車車頭上駕車的兩名年輕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因為確定是南朝人,所以當(dāng)這兩輛馬車接近時,埋伏在草間的幾名北魏箭師很冷酷的各自射出一箭。
然后他們就都死了。
為首那輛馬車上的年輕人任憑他們的箭矢射在身上,然后只是朝著他們投出了數(shù)塊石頭。
他們的箭矢在那名年輕人身上折斷,落下,然后他們的頭顱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樣爆了開來。
林意沒有去看那幾名死去的北魏箭師,他看了一眼很近的北魏聯(lián)營,又看著晨光里肅殺的鐘離城,他確定鐘離城依舊牢牢的控制在自己人的手中,他的心中便感到難的欣喜和溫暖。
此時他還不知道齊珠璣正在北墻上死守。
齊珠璣也不知道,他所等候的那批軍械和薛九那支鐵策軍依舊還沒有到,但他所懷念的林意,卻在此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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