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加上容意、蕭素心、厲末笑。還有讓司徒念他們也去,不需要他們戰(zhàn)斗,但是讓他們盡可能控制對方戰(zhàn)馬?!绷忠庀肓讼?,倒是有些猶豫,這加起來一共十三匹戰(zhàn)馬,數量并不少,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肯。
“那七個新人?”齊珠璣對那七名主動加入鐵策軍的年輕修行者卻沒有什么信心,皺了皺眉頭,“你確定不會亂事?”
“你才離開南天院多久,說得如此老氣橫秋?!绷忠馊滩蛔⌒α似饋恚凑溃骸皯?zhàn)斗這種東西,經歷過數次就會老練,現在這種戰(zhàn)陣和今后的戰(zhàn)陣相比,應該不算什么,正是機會?!?
“你說了算?!?
齊珠璣很罕見的沒有和林意斗嘴,放下手中一個干硬的烤餅便拍了拍手上的冰屑朝著重騎軍走了過去。
林意看著他和方臺槐也不過談了數句,接著便有些重騎軍軍士奔忙起來,開始給一些戰(zhàn)馬卸甲。
“你和他們說了什么,如此簡單?”
看著如此輕易便要到足夠戰(zhàn)馬的齊珠璣,林意倒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
“我只是和他們說去刺探一下敵情,借他們的馬來去快,危險較小?!饼R珠璣面無表情的看著林意,壓低了聲音,“若是按實和他們說去突襲,他們恐怕便不會愿意?!?
林意有些愕然,“齊狐貍你倒是比我還不拘小節(jié)?!?
“挺好?!?
齊珠璣冷漠的說道。
林意又是一怔,“什么意思?”
“我方才想過,一支強大而令人信任的軍隊,便需要有你這樣光明和一九鼎的將領?!饼R珠璣看著那些忙著卸甲的重騎軍士,道:“但一支軍中,也需要有那種令人覺得狡詐多變的陰險無情的人物,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挺好。”
“那意思是我是林紅臉,你便是齊白臉?!绷忠馊滩蛔⌒α似饋恚安贿^你的臉倒是的確比我白些。”
齊珠璣懶得理會林意這種玩笑,只是不悅的挑起眉頭。
白月露在一旁看著這兩名南朝的年輕人,心中卻是無限感慨。
有些時候,天才的確和一般人有著很大不同。
看著這兩人成長的速度,看著這兩人此時的風范,誰能想到,在今年春里,他們在南天院還是一副稚嫩模樣?
.......
雖未下雨,但依舊有烏云在天空飄過,遮住了殘月。
有十余騎北魏騎軍還在策馬呼嘯,看著他們呼喝揮韁的樣子,仿佛永遠不會疲憊,就像是這種策馬狂呼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一樣。
更多的北魏騎軍聚集在火堆邊烤著些肉食。時而有人用刀挑起大塊的烤肉,遠遠丟向這些奔騎著的騎者。
烤肉的香氣在夜色里飛行,頓時又是引起一陣的歡呼叫囂。
然而突然之間,所有這些北魏騎軍全部警醒。
從那南朝營區(qū)的方向,陡然響起急劇的馬蹄聲。
“什么意思?”
所有坐著的軍士在一個呼吸之間便已經上馬,但看著那十余道剛剛沖出營區(qū)的騎影,他們心中兀自有些不解,心想在這樣的夜色里,既然他們自己又不想和對方交手,那對方這般沖來又有何用?
只是這樣的不解也只是持續(xù)了數個呼吸的時間,在感覺清楚對方的速度的剎那,數聲凄厲的呼嘯便響了起來,所有這些北魏騎軍極為干脆的調轉馬頭,朝著遠離對方營地的荒野黑夜中狂奔。
“他們想要做什么?”
一片驚呼聲在營區(qū)里的重騎軍群中響起。
重騎軍的數名將領,包括方臺槐在內,都是心中涌出凜冽的寒意。
林意等人將他們的這些戰(zhàn)馬驅使到了極限,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筆直的朝著往黑夜里遁去的北魏騎軍追去,這種態(tài)勢,顯然不是什么刺探敵情,或是設法將對方驅逐得稍微遠一些。
“他們想要做什么?”
重騎軍的那名副將轉過身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沖著正站在一輛馬車車頭仰首眺望的薛九厲喝道。
薛九一滯,旋即一股無辜的表情,搖了搖頭,“末將也不知啊?!?
“你!”
這名重騎軍副將一口濁氣憋在胸口,胸口隱約生疼。
十三匹狂奔的戰(zhàn)馬之中,并非是林意沖在最前,而是厲末笑沖在最前。
哪怕是騎馬的馬術,他也要比林意等人略強一些。
漆黑的夜色里,他的眼中如有星光在閃爍。
看著已經逐漸拉近的敵軍,他的雙手脫離了韁繩,只是依靠雙腿施加的力量,便依舊控制著身下戰(zhàn)馬的速度和自身的穩(wěn)定。
他舉起了那柄角弓,從腰側的箭囊之中抽出了一支箭矢,順著身體的顛簸起落,他拉弓射箭。
一聲凄厲的箭鳴突兀的響起。
前方一名北魏騎軍的背后陡然涌起一朵血花,然后如同被伐倒的木頭一樣,直直的往前栽下。
接著便是第二聲箭鳴。
同樣,又是一名北魏騎軍的背后涌起血花,倒下。
然而令營地里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箭并非出自厲末笑之手,而是出自林意身側戰(zhàn)馬上,那一名看似最為柔弱的少女蕭素心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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