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門外的青石路上,他見到了那名傳說中的少女。
高高的,不帶任何太過鋒銳的氣息,就那樣隨隨便便,如同一名游人一樣站在那里。
“真的很高,怎么會有這么高的女子?!?
在看見倪云珊的第一眼,他就有些驚愕,腦海之中便不由得涌現(xiàn)出這樣的念頭。
比尋常人高出太多,幾乎沒有別的少女比她更高...這便也是一種特質(zhì)。
即便此時她根本不展露任何修行者的氣息,即便她很像一個尋常的路人,但宗鳳陽卻已經(jīng)感受到了她的不同。
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話語,既然兩人都知道對方是誰,按著兩人的性子,便誰都沒有開口多話。
宗鳳陽出了院門,頷首為禮。
倪云珊持晚輩禮,微微躬身。
“何事?”宗鳳陽看著她問道。
“你為什么會為北魏做事?”倪云珊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她看著宗鳳陽的眼神,和看著那些生長得不算好,但也不算需要爭命的凌霄花幾乎沒有差別。因為她的嘴唇有些厚,所以此時即便直接問出這樣一句話,她的神色都依舊顯得寬厚,依舊像路人在問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在問店家牛肉里為何不放鹽一樣的感覺。
宗鳳陽沉默下來。
他的神情有些疲憊,只是也沒有任何特殊的神色變化。
“都知道了?”在數(shù)息的時間之后,他出聲道。
倪云珊點了點頭,“定遠將軍那里證據(jù)確鑿,一份證據(jù)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了建康城里了。”
宗鳳陽也點了點頭,“那為什么是你單獨來找我?”
倪云珊說道:“我今后將會加入定遠軍,所以我求了定遠將軍這件事。我可以保住你的家人,但你也必須為我做一些事情?!?
宗鳳陽眼中的神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他看著倪云珊,先不問其它,反而是問了一句,“你覺得這戰(zhàn),我們南朝能勝嗎?”
倪云珊說道:“勝負無定數(shù),你應(yīng)該是想問,我覺得北魏和南朝哪個勝算大些?!?
宗鳳陽道:“正是如此?!?
“平心而論,北魏勝算大許多。”倪云珊看著宗鳳陽,道:“難道你是因此對我朝沒有信心,才將命運和前程押在北魏?”
“拋開個人情緒的問題,在我看來,現(xiàn)在北魏戰(zhàn)勝前朝的勝算遠大于當(dāng)年蕭衍兵變成功。我之選擇,很大程度便是因為我自己的判斷?!弊邙P陽道:“你想要我做什么事情?”
“和我公平一戰(zhàn),殺死我,或者被我殺死?!蹦咴粕浩胶偷溃骸暗谖铱磥恚銡⑺牢业目赡芤参⒑跗湮??!?
宗鳳陽有些愕然,他原本也都不可能透露和他有聯(lián)系的北魏密探和供出信息往來的渠道,但他也怎么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只是提出這樣的一個要求。
“為什么?”他不解的問道。
“你的官位現(xiàn)在足夠高,而且你是前朝齊云學(xué)院出身,在十年之前,你也是和我一樣公認(rèn)的天賦最佳的南朝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蹦咴粕旱溃骸皻⑺滥悖阕銐蛞疝Z動,而且應(yīng)該誰也不會懷疑我是這一代修行者中第一人,然后我可以再做我要做的一件大事?!?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