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yīng)該是魏觀星?”吳姑織反問道。
林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是他,便可以相信?!眳枪每椏粗f道。
她沒有接著說下去。
林意便看出她并不想解釋為什么。
“你要的東西都在那輛馬車?yán)??!?
吳姑織覺得最重要的事情已經(jīng)告一段落,她不再刻意壓低聲音,開始轉(zhuǎn)身走向城墻所在,“那名趕車的車夫也值得你信任,他并非是南天院的人,也并非是我的人,他是你父親的人?!?
“我父親的人?”林意身體一震,呼吸都微頓。
“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更不要說曾是你父親這樣曾經(jīng)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那名車夫的修為也不像你和魏觀星看起來的那樣簡單?!眳枪每椀溃骸安灰】茨愀赣H,你現(xiàn)在在鐵策軍已成右旗將軍,你父親當(dāng)年的一些舊部,應(yīng)該還會有人來,只是你不要覺得太過幸運(yùn)。那些隱居的修行者的重新出山,原本會引起許多人的忌憚,尤其他們在一些人眼中,又是舊朝臣子,而且你應(yīng)該明白,若是你在建康默默無聞的活著,這些人也并不會出來。他們出來,只是因?yàn)槟愀赣H的原因...他們不想你父親的兒子死于非命,只是想保護(hù)你周全,和想建功立業(yè)無關(guān)。他們這些人雖然對皇帝的處置不滿意,但若不是你,他們自然可以平安的活著,不用出來冒險,所以是你將他們重新拖下了水。”
“您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比喻也實(shí)在是...”林意抬起了頭,笑了起來,“拖下水便拖下水,反正我也在水中,一起走著便是?!?
吳姑織眉頭微挑。
她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了林意一眼。
在她看來,自己方才那些話出口,林意必然要心情沉重。
然而聽著林意的回答,看著此時的林意,她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除了修為之外,她的這名學(xué)生,和建康那些年輕的修行者們,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就連她都覺得,此時清晨里的林意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光輝。
......
她沒有再上馬車,這馬車連同馬車?yán)锩娴臇|西,都是留給林意的。
她也甚至沒有特意告別。
看著她離開軍營的背影,林意面容漸肅。
他對著已經(jīng)立在馬車旁的車夫,認(rèn)真的躬身行了一禮,道:“叔叔好?!?
這名車夫身材不高,手腳粗大,五十余歲年紀(jì)的模樣,一頭亂發(fā)很硬,如同鐵絲一般,而且滿臉絡(luò)腮胡子,在他的印象里,也從未見過。只是既然是他父親的舊部,是這樣的年紀(jì),那自然便是他的長輩。
這名車夫先是有些愕然,馬上便也是肅然,躬身回禮,輕聲道:“余曾諳,為將軍執(zhí)馬?!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