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其中的難度該怎么評估?
寧衛(wèi)民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把這些電影拷貝變廢為寶,他是否真的能用買來的這些電影拷貝迅速實現(xiàn)正收益?
其實只要對比一下法國電影在日本公映的情況就知道了。
如果根據(jù)松本慶子這個日本電影市場的半個專家所透露的情況來看,情況相當樂觀。
進入八十年代之后,只要有知名明星參演的法國電影,哪怕在日本表現(xiàn)再不佳,也會有超過兩億五千萬日元的票房收入。
想想看吧,兩億五千萬葉員人陌儻迨野。舛嘉迨灞紉壞吶飴柿恕
也就是說,差不多相當於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的成功率!
所以說,這不算不知道,一算一跳。
寧衛(wèi)民看似愚蠢的收購之舉,實際上卻是個相當合m的好買賣!
只是過去,從來沒有人這么干過罷了,甚至都沒有人敢這么去想。
為什么?
原因也很簡單。
首先,倒不是日本人和歐洲人都真的那么的蠢,而是信息隔閡導致的。
要知道,歐洲電影公司對日本電影市場極其的不了解。
歐洲人一向輕視亞洲市場,既不了解日本電影發(fā)行制度,也不了日本電影的審批制度。
更不懂得日本人源於骨子里的奴性和自卑,不知道這幫小鬼子舉國都崇洋媚外,做夢都想脫亞入歐,所以對歐洲電影和明星也特別的偏愛。
其次,日本的電影公司本身也和歐洲電影u片廠的處境一樣,在走下坡路。
同樣由於大片廠制度的衰弱,在日本大容量的電影院紛紛關門,電視機迅速普及下的新娛樂形式開始興起k占據(jù)主流地位,而導致電影公司難以為繼,一步步陷入經(jīng)濟困境。
如今日本的五大電影公司和日本的經(jīng)濟形勢背道而馳,幾乎都自身難保,務上相當緊張,每年可以用於影片u作拍攝成本越來越低,不得不想盡辦法才能維持各自的正常運轉(zhuǎn)。
要不是日本正在經(jīng)v經(jīng)濟泡沫,日本的娛樂業(yè)也進入紅利期,電影多少還沾點光,恐怕就是這五大電影u片廠,也早就出現(xiàn)倒閉的了。
所以雖然明明缺少片源,但日本的電影公司卻沒有什么余力來海外花錢窆航詰纈啊
有誰能像寧衛(wèi)民玩兒的這么另類,拿著投機市場上撈到的錢去歐洲毫不心疼的撒錢呢?
又有誰能擁有寧衛(wèi)民這樣的魄力,以超越時代的眼光,不惜花費巨資打包收購片庫呢?
這都是現(xiàn)實中無解的難題。
而在最后,還有非常關鍵的一條,]定了這一切只有身在日本的寧衛(wèi)民才能辦到,也只有目光長遠的他才能看到其中的機會,而把歐美幾乎所有的影視公司統(tǒng)統(tǒng)排除在外。
那就是錄像機在日本的普及。
要知道,科技的進步與發(fā)展一直在默默的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但是往往身在其中的人,卻很難察覺到這種變化。
就拿日本的家用錄像機來說,這東西是1975年出現(xiàn)的。
但在當時,一套vhs放映系統(tǒng)動m就要上百萬遙k不是一般家庭可以消費得起的。
直到1978年,日本的放映機的價格才逐步下降。
這一年,日本人只要用五十五萬揖湍藶蛞惶ㄉ閿盎吐枷窕
到了1981年價格又有了較大的變化,一臺hr-4100只需要二十五萬揖湍藶虻健
這個價格應該算是比較親民了,所以家庭錄像機的普及率在日本超過了百分之十。
然后到了1982年日本的錄像機價格還在進一步下降,達到二十萬易笥搖
而且與此同時,日本的人均收入也開始迅速提升。
在這樣一高一低的大背景之下,錄像機終於大批量的走進了日本的千家萬戶。
與此同時,另一種新興行業(yè)也悄然而生,為了滿足日本國門對於錄像帶的需求,日本錄像帶租賃店如雨后春筍般紛紛冒頭。
這還沒完直到1985年,日本的松下公司又推出了錄播一體的機子maclordyou,售價十萬遙侵苯影鴨鄹窬淼攪思搖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正常工薪階層用十天的薪水就能買得起了。
就此,日本便遙遙領先於全球,在這一年率先實現(xiàn)了百分之八十的錄像機家庭普及率。
與此同時,受益於此,日本全國的錄像帶租賃店也在日本正式形成規(guī)模。
在這一年突破了兩千五百家數(shù)量。
但話說回來,恰恰正因為這種改變在日本的過程速度太快,也就用了短短十年。
結果小日子一不留神,無論歐洲和美國就都被他們遠遠拉在身后了。
而這種錄像機普及率的不平衡,也就導致歐洲和美國的電影公司,至今仍然未能看到錄像帶極具潛力的市場和龐大的利潤。
也就是說錄像帶市場的利潤目前是被歐美的電影公司嚴重低估和忽視的一片藍海。
這種評估不足,反過來對寧衛(wèi)民卻成了天大的好事,相當於兩家和他交易的法國u片公司,出於無知,給他留了一個大大的利潤空間。
低廉的收購成本,讓他買下這批電影拷貝之后,無需太費力就能利用日本市場的豐富渠道賺到足以抹平收購成本的錢。
這么干簡直就跟大馬路上白撿錢一樣!
總之,對寧衛(wèi)民來說,即便是不考慮未來流媒體時代的天大利益,他在坎城做成的這兩筆買賣也遠比表面看上去要甜得多,而這有多么的好呢!
說完了以上這些話,寧衛(wèi)民個人的感覺,那輕極了。
畢竟他這些得意的算計,一直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獨享。
除了松本慶子還能說說,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另外一個人可以這么盡情吐露。
他對其他人的信任感,可到不了他信任皮爾卡頓這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