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蜞<span>“老馮頭兒，生意好不好？”

殷悅笑吟吟的問一個在路邊老人。

那正是集郵公司大門口，攤位被人霸占，卻只會據(jù)理力爭的老頭兒。

“別提了，行市倒好，可我碰上個楞頭蔥，倒霉嘛。”

不用說，早已經(jīng)講累了的老馮頭兒立刻訴起苦來。

指著樹下的胖子痛斥，跟倆姑娘講述自己倍感委屈的整個罪過。

那胖子別看一直不把老馮頭兒當(dāng)回事，但當(dāng)著倆漂亮姑娘的面兒還是臉紅起來。

“哎喲，是金姐、銀姐啊，不知者不罪，我……我這也是一大家子得吃飯，被逼得沒轍了不是。權(quán)宜！權(quán)宜之計?！?

跟著又跟馮老頭兒假模三道的說。

“老爺子，我不早跟您說了嘛，就借您這寶地用一個上午。您別這么急赤白臉的行不行？就算您江湖救急，幫我一把。哥們兒必有后報??！”

老馮頭兒不理他，只跟倆姑娘說。

“我覺得現(xiàn)在這行情好是好，可有點不對頭。但凡好點的郵票，幾乎都是市場上賣掉什么，什么緊跟著就漲，現(xiàn)在的人都瘋了！”

那胖子聳動著一聲肥肉又湊過來，沒皮沒臉的硬插話。

“老爺子，您真是少見多怪，這就叫炒啊。您看我，賣了就不后悔，扭身再接別的貨啊。這樣所有的郵票價格都炒上去了，大家不都有的賺？要不，您也接點我的貨？”

老馮頭不屑的看他，

“接你的？你那點貨全是不會動窩的垃圾票。你小子也就懵懵外行，剛集郵的主。想坑我??？沒門……”

“老爺子，別這么說啊。不帶您這么毀人生意的。再怎么說，我這兒還有九十套‘童話咕咚’呢。這可是有潛力的票種啊，也就是價格暫時不合適，我才沒撒手。得，要不我接您的貨也行，把手里的寶也給我亮亮吧。我挑一些，也讓您開個張，就算給您賠個罪……”

然而老馮頭還瞪上眼珠子了。

“沒有，不賣。你這人長得挺憨厚，卻一肚子壞心腸。說得好聽，想得倒美，我的貨比你的強多了，都是今年的新郵，憑什么讓你再倒手掙錢去？我就不賣給你。”

胖子卻不生老馮頭的氣，搖頭說。

“咱們不吵了……大不了我拿‘童話咕咚’跟你換啊。你說有新郵，那鼠票整版的有沒有？仕女圖有沒有？剛發(fā)行的吳昌碩有沒有？有人托我買的，價錢好商量?！?

老馮頭兒還挺牛，“這些票我都有，不過我都是給熟客留著的，你想買不賣?！?

跟著就轉(zhuǎn)頭對殷悅和林小芬說，“你們今天是要入手還是出手??？想出手的話，我能吃兩千塊左右的貨，要想入手。鼠票今天的行市是每版八十，往高了要能到八十二，我就五版，統(tǒng)統(tǒng)八十給你們。仕女圖帶小型張一套五塊八，我有四十套，你們?nèi)绻汲韵拢俣粯尨?。吳昌碩我有一百二十套，三百五十塊一槍打。怎么樣？這價錢可以吧？”

那胖子聽得直眼饞，這時候不禁轉(zhuǎn)向了殷悅和林小芬。

“姐們，我聽說過你們，知道你們胃口大，可總得給同行留一口吧？我面子確實不大，可你們要是勻二十套仕女圖，讓我給朋友個交代，那不勝感激。我也可以拿‘童話咕咚’換的，三套換一套仕女圖?！?

這時候還沒容殷悅和林小芬說話，旁邊那個賣舊信封，身穿鐵路制服的人又跟著添亂。

他伸長脖子問，“什么什么？童話咕咚？什么價？我想進些貨……”

“國軍來了……”老馮頭不滿的挖苦?！霸趺从钟心愕氖聝毫?？你是誠心搗亂吧。你剛才把你的國軍、偽軍和耗子、仕女一起賣?，F(xiàn)在又要加進童話咕咚，你怎么喊？”

又有旁邊一個油腔滑調(diào)的小青年，馬上模仿鐵路制服的吆喝聲，而且惟妙惟肖。

“國軍――咕咚！偽軍――咕咚！耗子――咕咚！仕女――咕咚！……哈哈，全掉河里了。”

現(xiàn)場是一片大笑，尤其兩個姑娘，笑得花枝招展。

但笑過了，她們立刻就動真格的了。

先是殷悅跟老馮頭說，他的貨除了吳昌碩之外，她們?nèi)恕?

跟著又告訴胖子說，仕女他不要想了。

如果“童話咕咚”想出，報個“一腳踹”的價。

林小芬同時問那鐵路制服，耗子和仕女他有多少，是什么價。

這一時間，眾人都開始忙碌正經(jīng)生意了。

偏偏就在這時，又一個小青年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喊，“老馮頭兒，‘哈德門’找你給掌掌眼，你快去，有大買賣，五百版老鼠！做成了，給你打醒兒！”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