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擎霄手中的筆尖猛地一頓,墨水在文件上洇開一小片。
“時櫻被抓了?”
他抬眼看向剛匯報完的手下。
手下立刻點頭:“是,邵家那邊剛發(fā)生的變故。國安動手了,人剛下船就當(dāng)場帶走。季陶君教授最近東奔西走,就是在為她的事活動?!?
左擎霄指尖輕輕敲擊桌面,還以為時櫻有多聰明,要是他,肯定就順勢留在國外了。
以她的能力,會有國家保下他的。
手下覷著他的神色,試探道:“老板,這是拉攏季教授、化敵為友的好時機”
左擎霄搖了搖頭。
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風(fēng)險大,好處少,根本不值當(dāng)。
他沉默片刻:“推一把吧?!?
手下抬頭,眼中帶著疑惑。
“她壞了我的好事,我不喜歡?!?
手下瞬間了然:“明白了。
押送時櫻回京市的路上。
車廂內(nèi)氣氛沉悶。
從押送人員的話中,時櫻總算拼湊出了大致輪廓——全是照片惹的禍。
大概是因為她是主動回國而非被強行緝拿歸案,不過,押送人員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克制,沒有傳說中的粗暴。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管得太寬。
雖然抱怨,她卻沒有很后悔,總歸是生了這具身體的人。
她腦子里飛快閃過的是另一個問題,該怎么把中間這段行程圓過去?
抵達京市后,時櫻被直接送入國安部某處。
這個年代,審訊是什么流程?她腦子里不受控制地閃過一些聽說過的傳聞。
上來先打一頓,屈打成招,所以后面才有那么多冤假錯案平反。
一股寒意從脊椎爬上后頸,她搓了搓臉。
真到那一步,那就先吃點止痛藥吧。
帶著幾分苦中作樂的荒誕感,她正胡思亂想,門外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鑰匙插入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
咔噠。
來了來了!
時櫻趕緊給嘴里塞了一粒藥,脖子一伸,干咽到肚子里。
楊富泉進來時就看見時櫻瘋狂捶胸口。
他心中一緊,時櫻這不會是要服毒自盡吧?
“快,把她嘴掰開!”
旁邊的人反應(yīng)比他快一步,重重的拍在時櫻后背。
時櫻吐出來一顆白色藥片,不停的咳嗽。
“咳咳咳——”
她用手背胡亂擦了擦唇,這才抬起頭。
楊富泉咄咄逼人:“你吃的什么藥,你要服毒自盡?畏罪自殺?”
時櫻老實的摳手:“我吃的是止痛藥?!?
楊富泉:“為什么吃止痛藥?”
時櫻:“我怕挨打。”
楊富泉氣笑了,說她慫吧,她連逃港這事兒都干得出來,說她膽子大吧,還沒見面呢,止痛藥都吃上了!
江組長在旁邊嘴角抽了抽:“時櫻,你好好配合問話,我們不會屈打成招?!?
時櫻當(dāng)然是故意的,她需要一些犯蠢的行為示弱,盡量展現(xiàn)自己無害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