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同事過生日,一群人吃過飯后又去ktv唱歌。平常工作壓力大,難得放松一個個放開了嗓子鬼哭狼嚎。俞安唱歌說不上難聽但說不上好聽,只在大家的起哄下唱了一首歌就不肯再唱了。
她習(xí)慣性的找了個角落坐著,但沒坐幾分鐘便被同事拉了去一起玩猜拳游戲。她今兒的運氣極差,怎么玩兒都贏不了,沒多時就喝了好幾杯酒。這樣下去哪里受得了,啊舉手投降告饒,說手氣太差要緩緩再來。
一群人笑笑鬧鬧,倒是難得的放松。俞安在邊兒上坐了下來,聽著同事唱著深情的情歌。包間里太吵,以至于手機響了好會兒她才發(fā)現(xiàn)。
將手機拿出來,她才發(fā)現(xiàn)電話是鄭啟打來的。她沒有借,誰知道沒兩分鐘他竟又打了過來。她這下只得起身到外邊兒去接起電話。
門隔絕了包間里的吵鬧,走廊上稍顯冷清。俞安壓低了聲音喂了一聲,電話那端的鄭啟問道:“在哪兒?”
“外面,有什么事嗎?”她問道。
電話那端的鄭啟似是哼了一聲,說:“沒事難道就不能找你了?”
俞安抿抿唇?jīng)]吭聲,電話那端的鄭啟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耐的問道:“什么時候回來?”
“應(yīng)該要很晚?!庇岚舱f道,不知道是不是剛喝下的那幾杯酒給了她勇氣,她很快又說道:“你要有事就在電話里說吧?!?
“你想我說什么?”鄭啟哼笑了一聲,又說:“沒事就趕緊回來,在外邊兒晃悠什么?”
“我要很晚才能回去,你要有事就在電話里說,沒事我就先掛了?!庇岚舱f道。
鄭啟意識到了這女人的不對勁,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悅的問道:“你今天吃錯藥了?”
俞安一直想找機會同他說清楚,現(xiàn)在無疑就是很好的機會。她深吸了一口氣,往更僻靜的地方走去,一鼓作氣的說道:“你別再去我那邊了,我不想再……這樣了。”
這話她說得有些費力,更多的事難以啟齒。
她很怕電話那端的人會大發(fā)雷霆,但卻并沒有,鄭啟的語氣淡得很,隔了那么幾秒才說道:“不想這樣是哪樣?你最好說清楚點兒?!?
俞安懷疑這人是故意的,盡管他看不到她,她還是紅了臉,抿緊唇?jīng)]吭聲兒。
兩人一時就那么沉默著,鄭啟這樣的人,一向只有他拒絕別人哪有人拒絕他,隔了會兒后直接掛斷了電話。
明明是她拒絕了別人,可不知道為什么,俞安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外邊兒站了好會兒,這才回包間里去。
回去才剛坐下,又被叫去猜拳。她的運氣仍舊不怎么樣,贏少輸多,又喝下不少酒。
一群人鬧到深夜才散去,有順路的同事講她送到小區(qū)門口。她今晚的酒喝得雖是遠遠不如應(yīng)酬時多,但不知道為什么胃里翻涌著。她強忍著沒吐,彎腰緩了緩,這才往小區(qū)里走去。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在走到樓下時,她朝著那人常停車的地兒看去,并沒有熟悉的車停著,而是停了一輛灰色的suv。
當她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時心里一驚,幾乎立時就倉惶的收回了視線,匆匆上了樓。她不由自嘲的扯扯嘴角,不知道自己這腦子到底在想什么,她已經(jīng)明確的告訴那人讓他不要到她這兒來,他又怎么可能在這邊。
她簡直是太高看自己了,她也不過人生活中的調(diào)味劑罷了,他不是沒地方可去的人,怎么可能會在這兒等她。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越想越是心灰意冷。但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
回到家中,她再也忍不住,撲到洗手間里嘔吐了起來,直吐得淚花都出來了才好受一些。吐過之后腦子清醒了許多,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站在鏡子前緩了緩,像往常一樣收拾洗漱休息。
不知道是出差了還是怎么的,接下來的時間里她都未再見過鄭啟。她也努力的讓自己忙起來,無暇去想其他。
第一場秋雨過后,大概是因為晚上睡覺忘記關(guān)窗,俞安感冒了。起先只是有點兒鼻塞,她沒去管,漸漸的就發(fā)展成了流鼻涕。她趕緊的去取了藥吃,但效果并不大,一早上就用掉半包紙,鼻子也擦得通紅。
偏偏是這狼狽的時候,她在等電梯時遇見了鄭啟。這人同以前沒什么變化,反觀她是灰頭土臉的,鼻涕隨時會流出來。
她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鄭總,鄭啟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xù)同身邊的助理說著話。她是有些尷尬的,猶豫了一下后到底還是硬著頭皮的進了電梯里,靠邊兒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事實上鄭啟完全視她為無物,直到她出電梯都沒有看她一眼。
俞安倒是做好了被這人無視或是針對的準備,心里十分平靜。
不知道是感冒又嚴重了還是怎么的,下午的時間里,她的頭昏昏沉沉的。眼看這樣繼續(xù)拖下去不行,她本是打算下班后去醫(yī)院輸液的,誰知道臨下班前趙秘書打來電話,說晚上有一飯局,老劉沒在,讓她去。
俞安這樣子哪里能去什么飯局,趕緊的說道:“我感冒了,下班后想去醫(yī)院?!?
趙秘書似是有些為難,但人生病總不能勉強,說道:“那我去和鄭總說?!?
俞安趕緊的向她道了謝,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但直到下班趙秘書都沒再打來電話。
她沒再敢拖下去,收拾了東西就打車直奔醫(yī)院。也許是因為天氣冷下來的緣故,門診感冒的人不少,咳嗽聲此起彼伏。
她等了很久才輸上液,雖是早下班,但也沒能休息,趁著這點兒處理著白天沒完成的工作。
雖是帶病工作,但第二天一早就被叫去了樓上開會。她有些不好的預(yù)感,果然正事兒說完,鄭啟就淡淡的說生病不是推卸工作的理由,要是每個人生病都將工作推得一干二凈,那公司也就不用干了。
俞安哪里不知道他是在說她,她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昨兒趙秘書到底是怎么和這人說的。但昨兒她沒去飯局是事實,連解釋也沒法解釋。
好在這人并未在這事兒上繼續(xù)下去,只說了那么一句就讓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