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又跟著銷售部的人湊了幾次人頭后,這天早上剛?cè)ド习嗨捅秽嵮鐚幗械搅宿k公室。進門他便抬抬下巴,讓她坐。
俞安不知道他是有什么事,心里有些忐忑。
鄭宴寧倒沒賣關(guān)子,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表推到她的面前,說道:“我看你對銷售挺感興趣,這份名單你拿去跟。提成和銷售部的一樣,但前提是不能影響你現(xiàn)在的工作?!?
俞安羨慕著銷售部的薪水,但又怕自己不行一直猶豫不決,沒想到鄭宴寧竟然給了她那么一機會,她既驚訝又驚喜,反應(yīng)過來后趕緊的向他道了謝。
鄭宴寧微微笑笑,說道:“不用謝,記得我的前提不能影響你現(xiàn)在的工作。多勞多得,能拿下是你的本事,不用謝我,下去吧?!?
俞安感覺輕飄飄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仍是再次的向他道了謝,這才拿著那名單出了辦公室。
回到位置上坐下,見她一副神游的樣兒周姐探過頭來,說道:“你在看什么?怎么那么一副樣子?”
事情還沒開始,八字還沒一撇,俞安不愿意弄得人盡皆知,趕緊的將紙收了起來,含含糊糊的說道:“沒怎么,突然想起了一點兒事?!?
周姐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說:“我還以為你是被罵了?!?
俞安笑笑,說了句沒有,埋頭處理起了手頭的事兒。
她內(nèi)心說不出的激動,久久無法平復(fù)。一時注意力完全沒法集中,起身去沖了一杯咖啡喝下,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這才開始認真工作。
白天在公司不好打電話,她通常都是趁著中午休息或是下午下班學(xué)著銷售部的同事們打電話,但鄭宴寧給的那份名單也不過是廣撒網(wǎng),電話打去一半?yún)s沒任何收獲。
俞安不由氣餒,銷售這碗飯真不是誰都能吃的。好在她不像銷售部的同事們一樣有任務(wù)在身,倒沒什么壓力。只是有點兒打擊人罷了。
她名單上的電話打了一大半后,總算遇上了一有興趣的客戶,俞安趕緊趁熱打鐵的約對方見面。
對方很忙,給了她一地址,讓她帶上資料過去談。俞安將手頭的活兒做完,向鄭宴寧報備一聲,提前下了班過去。
第一次獨自見客戶,她緊張得很,在出租車上再三檢查自己的衣著,就怕讓對方印象不好。
事實上她是多慮了,她去的地兒是一個只有幾個工人的廠子,老板穿著一身看不出顏色的工服,看起來有五十來歲了。
他接待俞安就在旁邊兒的辦公室里,巨大的機器轟鳴聲中需要大聲的說話才能聽得清。他也頗為挑剔,問這問那,偏偏俞安業(yè)務(wù)不熟,幾次被問得啞口無,一時額頭上冒出了汗來。
老板見她是新手,價格壓得低低的,但這哪里是俞安做得了主的,只說要等回去請示才行。
老板有些失望,語透著她白白的耽誤了他時間。俞安滿臉通紅,連連的說自己回去立即請示后匆匆的走了。
離開那廠子已經(jīng)是六點多了,俞安在回去的路上回想去與對方的談話,很是懊惱。那老頭兒雖是不聲不響的,但談話的節(jié)奏完全被他掌控著,幾乎是他問什么她就只能答什么。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了她是新手,問的問題也尖銳,她完全就全無招架之力。
她找自己的不足之處,最大的問題是下功夫沒有下到實處,是一半吊子,所以對方的問題才答不上來。
她倒不是很氣餒,掏出了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將不足之處記下來,打算再下下苦功夫。
第二天她還是抱了僥幸去見了鄭宴寧,將對方所提的價格告知了他。鄭宴寧一聽便否決了,對方別說只是一小廠子,就算是訂單穩(wěn)定的一般客戶也不可能拿得下。
更打擊俞安的話他還沒說出口,那么小的量,銷售部那些人連搭理也不想搭理。更別提讓對方提要求了。
雖是出師不利,但他還是鼓勵了俞安幾句,讓她再接再厲爭取早日開單。
在鄭宴寧這兒被否決,俞安還是客客氣氣的給那客戶打去電話,誰知道對方聽見她說不行話直接變撂了電話。
她不由苦笑,這段時間她被撂電話已經(jīng)是常事了。
周末時俞安回到父母家中,趁著天氣好,好說歹說的說服了父親,推他出去曬太陽。自從癱瘓在床后,老俞便不怎么愿意出去了,他的自尊心不允許別人用同情憐憫的目光看他。每每見別人看他的目光異樣,就會大發(fā)雷霆,漸漸小區(qū)里的老頭子們都知道他脾氣怪,不同他來往了。
今兒俞安推著他出去,遇見了一新搬來的鄰居。老爺子腦溢血后行動不便,但人卻樂觀得很,隨時都是笑呵呵的。他沒見過老俞,也不知道他的臭脾氣,將帶出來的棋擺上,一個勁兒的邀他一同下棋。
老俞也很久沒有同人下過棋了,稍稍的猶豫了一下后應(yīng)了下來。
俞安很高興他愿意同人接觸,沒有打擾,就在一旁看著。
她雖是從小受到老俞的熏陶,但也是一臭棋簍子。老俞下得有勁兒,擺擺手讓她回去,說就在門口,待會兒他會自己回去。
俞安稍稍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的回了家。
回到家中胡佩文在廚房里準(zhǔn)備包餃子,見她一個人回來連連的問她怎么了。
當(dāng)?shù)弥嫌嵬讼缕搴笏偹闶欠畔滦膩?,說道:“你從前那么喜歡下棋,沒事就喜歡在廠子里找人對弈,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有下過棋了?!?
提起以前,母女二人均是心酸不已。胡佩文更是抹了抹眼淚,又不愿意在女兒面前表現(xiàn)出太多的傷感,轉(zhuǎn)移開了話題,說道:“我前些天遇見你小嬸,那肚子老大了,可嚇了我一大跳?!?
俞安并不驚訝,將俞箏同他們吵架的事兒說了。
胡佩文聽后連連的搖頭,說道:“箏箏這孩子可憐,也真是難為她了。你多給她打打電話開解開解她。你小叔和你小嬸無情無義,箏箏不像他們倆,這些年也只有她會時不時過來看你爸爸陪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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