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走出了花樓,再說道,“去調查一下,云淺淺現下跟著的人是誰?!?
云淺淺?
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楚歌懵了一下,總不會,對自家主子下手的人是她吧?
“是,屬下這就去查,只是……”
他的話語一頓,眼神充滿了憂心,“您的傷口,還是先處理一下吧。”
謝翊和的眉眼淡淡,說了聲無礙。
楚歌沒了辦法,只好先去查探。
臨近冬日,天亮的時間越來越晚,街道上還是灰蒙蒙的,帶著刺骨的冷意。
謝翊和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這才辯出了回謝府的方向,伴隨著這段時日的折騰,他的記憶力也變得越來越不好了。
日漸衰敗的身體,在這秋日里感到了滲入到骨頭縫里的冷意,手腳一片冰涼,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的溫度,還伴隨著遲來被毆打過的痛意。
他的臉色青白,雙目黯淡,腳步遲鈍而又緩慢,不知不覺間,天亮了起來,只剩下了薄薄的晨霧。
在回去的路上,距離不遠,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想到自己的樣子,幾乎是本能反應的,躲避在了暗巷的墻壁后。
一大早,姜遇棠就被北冥璟叫了起來。
她還有點沒睡醒,扭頭囫圇問道,“師兄,究竟要去哪里?。俊?
兩個人并排走著,北冥璟笑了下,還是不肯告訴。
“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必須要抓住這最后的機會。
“總之,不會讓你失望就是了?!?
可北冥璟越是不說,姜遇棠就越是好奇,心里面就像是被一把小鉤子給勾著,癢癢的不行。
“反正待會就到了,師兄你就告訴我唄?!?
“說了,那待會就沒有驚喜可了。”
“那你就透露一點點,一點點呢……”
“……”
這是二人說話的聲音。
姜遇棠的聲線慵懶而又清亮,帶著零星的小俏皮在,和北冥璟一同從那暗巷的豁口路過,連看都沒有朝內看上一眼。
也不知道這里面居然還有著一位老熟人。
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謝翊和背靠在了冰涼的墻壁上,面色淺淡至極,也沒有再去看他們什么,垂下了鴉青的長睫。
看到的是空蕩蕩的衣袍,滿身被人踐踏踩過的狼狽腳印,忽地扯了扯蒼白的唇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的呼吸有些不暢,是服用過五石散的后遺癥,心跳突然加劇,急躁的情緒在體內橫沖亂撞,冷汗淋漓。
像是一條被打撈出岸,脫了水的魚,謝翊和撐著墻壁,大口大口呼吸著,但這并不是他所需要的空氣。
身體變得異的沉重,雙腿像是綁了巨石,邁開的腳步變得艱難,難以分清這是行走的工具,還是一種負擔的累贅。
好累,真的好累。
幾步出暗巷的路,卻是讓費盡全力。
“主子,您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楚歌追來,不見謝翊和的行蹤,找了好一會,在這暗巷的門口發(fā)覺。
謝翊和壓著不適,沉默了好一會問,“怎么樣了?”
他的聲線澀啞異常。
楚歌將打探來的消息,如實匯報。
云淺淺是跟了個姓劉的商賈,在京城小有威望,但也就只有財而已,和官場搭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