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尾的翎羽還在她指間顫動,發(fā)出細(xì)微的“嗡嗡”聲。
林川看得分明,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空手接箭”?
此刻親眼所見,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厲害!
“啊——!”
獨(dú)眼龍暴喝一聲,抄起裝滿濕土的籮筐,用盡全力擲向女子。
女子反手一擋,土筐在半空解體,漫天泥土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她神色不變,手中長劍輕顫,剎那間寒芒如雪。
林川只覺眼前劍光繚亂,胸口“叮?!边B中兩劍,震得他踉蹌后退。
護(hù)心鏡竟被生生刺出兩道裂痕。
“咦?”
黑衣女子輕詫一聲,顯然沒料到他的戰(zhàn)甲這么硬。
林川卻借勢轉(zhuǎn)身就逃,直奔校場邊緣。
那邊蕓娘正端著剛出籠的炊餅,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視線。
忽聽一陣喧嘩,她茫然抬頭。
只見林川狼狽地翻滾過地面,黑衣女子如影隨形。
幾個戰(zhàn)兵沖向女子。
“嘭嘭嘭”幾聲悶響,又紛紛倒飛回來。
摔得七葷八素。
“咣當(dāng)!”
林川撞翻水缸,他突然抓起一把濕泥甩出。
女子揮劍格擋,泥漿卻“啪”地在空中炸開,糊了她滿臉。
“唔!”女子下意識閉眼。
就這電光火石的間隙,林川猛撲而上。
攔腰抱住女子。
兩人糾纏著撞進(jìn)草料棚。
干草“轟”的炸開,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來。
蕓娘瞪大眼睛:“怎、怎么啦?”
“快!快去救總旗!”
眾人蜂擁而上,卻在草料棚前停了下來。
兩個身影在漫天草屑中翻滾糾纏。
黑衣與戰(zhàn)甲早已難分彼此。
林川甚至能清晰地聞到對方身上混合著汗水的體香。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遭遇刺殺。
更荒謬的是,刺客竟是個年輕女子。
“見鬼……”
太陽穴突突直跳。
方才那電光火石間的交手,他連對方的劍路都看不清。
胸口挨的那掌現(xiàn)在還在隱隱作痛。
對方百分之百是個武林高手!
他沒有和高手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yàn)。
所以此刻,他只有一種最笨的方法。
就是貼身緊逼,不給對方施展的空間。
這個決定根本稱不上是什么戰(zhàn)術(shù),也不是什么臨戰(zhàn)反應(yīng)。
純粹是面對死亡的最后一搏。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什么蓋世神功,一掌拍他個五臟破裂。
索性就是撲上、纏抱、絞索、對方掙脫、再撲上、纏抱……
而此刻,那黑衣女子簡直要發(fā)狂。
今日要刺殺的目標(biāo),看起來人模狗樣,還穿著一身戰(zhàn)甲。
可打起來才知道,也就是一只弱雞。
按照計(jì)劃,她不需要費(fèi)多大力,就能殺了對方,割下頭顱,從容離開。
都是些有蠻力的兵卒而已,在她劍下,誰都走不過一回合。
只不過她不嗜殺。
接了殺林川的生意,就只殺林川,別人都不值錢。
可計(jì)劃總是不如變化……
誰知道這林川,果真如那張員外的人所說,陰險(xiǎn)狡詐,不擇手段。
她自幼學(xué)武,不論對手是誰,從來沒有能走過三招的。
可眼前這個家伙,打起架來竟像個市井無賴!
干草飛揚(yáng)間,林川死死扣住女子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
女子屈膝猛頂,林川悶哼一聲,卻借勢用全身重量將她壓進(jìn)草堆。
“松手!”
女子身體突然一僵。
聲音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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