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質(zhì)子”?
還是當真為了孩子著想?
素來自詡精明的李治一時間居然分不清陛下此舉之用意,但無論如何是不能拒絕的。
起碼表面上是為了孩子著想,你卻揣測陛下之用意,你想干啥?
……
“陛下此舉倒也算是好意,孩子隨著咱們出海確實危險,萬一水土不服染上病疾,當真是束手無策?!?
晉王妃對于將孩子留在長安為質(zhì)并無太多抵觸,反倒是一旁的宮人劉氏抱著李忠垂淚不止。
因為李治長子李忠乃劉氏所出……
李治被劉氏哭得煩躁,卻又不忍苛責,畢竟此番等若生離死別,哪一個母親能無動于衷呢?
他看著懵懂的兒子,嘆息一聲,固然不舍,卻也無能為力。
“趕緊準備一下吧,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也別不舍,早已離開長安才最為重要?!?
現(xiàn)在的長安城就是一個巨大旋渦,稍有不慎便被吸入其中,脫身不得、粉身碎骨。
*****
“雉奴要離京出海了?”
看著急匆匆跑過來報信的晉陽公主,長樂公主愕然,不過聯(lián)想到當下太極宮內(nèi)外的緊張氣氛,旋即釋然。
雉奴這是怕了啊……
遂輕嘆一聲,勸慰紅著眼圈的晉陽公主:“既然陛下已經(jīng)準許雉奴出海就藩、封邦建國,那么此事便不可轉(zhuǎn)圜,遲早都是要走的……早一些走,未必不是好事?!?
晉陽公主還是忍不住哭起來:“我只是明白這個道理,可從此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心中悲傷難忍。”
長樂公主撫了撫她的鬢角,幽幽一嘆。
諸兄弟姊妹當中,與雉奴情分最深的大抵便是自幼一起在父皇膝下長大的兕子了,從小到大,兄妹兩個從未長時間分離,即便雉奴成親之后出宮開府,兕子也時常過去竄門。
她輕聲道:“生于帝王之家,雉奴的下場已經(jīng)再好不過了,豈能苛求更多?他大業(yè)未酬、貶斥海外,心中想來已經(jīng)沮喪至極,你若再是這般哭哭啼啼豈非令他愈發(fā)難過?海外蠻荒之地,從無歸屬,以雉奴之本事想來定能開創(chuàng)一番基業(yè),該予以鼓勵才對?!?
這番話入情入理,晉陽公主連連頷首,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到書案前:“我這就寫封信給姐夫送去,求他定要好生關照九哥,有了姐夫支持,九哥必然好過一些?!?
長樂公主:“……”
你當著我的面給我的男人寫信?
若是不當著我的面,你還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來!
“要不要我與你一起署名?”
“用不著,只要我開口,姐夫定然不會拒絕?!?
“……呵!”
長樂公主冷笑一聲。
“呃……”
晉陽公主似乎這才后知后覺,停筆懸腕,扭回頭看著姐姐露出一個笑容,明眸善睞的樣子。
“要不姐姐還是一并署名吧?見到姐姐的署名,姐夫肯定用心辦事,絕不會虧待雉奴哥哥?!?
長樂公主似笑非笑的看著小妹妹。
晉陽公主俏臉騰起兩片紅暈,知道自己故意為之的心思被看透,潔白整齊的貝齒輕咬下唇,嬌哼一聲:“討厭!”
便再度轉(zhuǎn)過身去伏案疾書了。
長樂公主看著小妹纖細優(yōu)美的背影,心里輕嘆一聲,滿腹愁緒。
兕子一顆芳心系于二郎身上,長此以往如何是好?
卻又怪不得二郎,但凡換一個人面對如此青春姣好全不設防的小姨子,怕是早就一口吃下去了……
但總不能“三姊妹共侍一夫”吧?
可現(xiàn)在觀小妹的心思早就情根深種、非君不嫁,還能拖到哪一日呢?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