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木拉聽著有些感同身受、滿是同情,但又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他撓撓頭,忽而醒悟,急忙問道:“唐軍現(xiàn)在何處?”
謝赫哭訴一番,聽見詢問,如夢初醒:“哎呀呀差點壞了大事!城主快快下令緊閉城門,收攏軍隊準備作戰(zhàn)吧,唐軍追著我的屁股一路殺來,現(xiàn)在馬上就到城下!”
杜杜木拉:“……”
他霍然起身,“哐”的一聲將面前案幾踹翻,來自大唐的上等瓷器散落一地、摔得稀碎。
滿面漲紅、橫眉立目,怒叱道:“你個該死的東西!你自己被大唐打敗陷城失地也就罷了,死活與我無關(guān)?,F(xiàn)在居然將唐軍引到我這里來?來人,將這狗賊拿下,拖去院子里絞死!”
“是!”
幾個身形健壯的兵卒便沖了上來。
“城主饒命!”
謝赫差點嚇死,噗通一聲便跪在地上,抱住杜杜木拉大腿連聲求饒。
旁人或許怒極之下嚇唬嚇唬他,但深知杜杜木拉為人的謝赫清楚這人兇戾暴虐殺人如麻,才不會在乎他誰,想殺就殺了!
杜杜木拉氣得將他一腳踹翻,罵道:“貪生怕死之輩,丟盡我大食帝國之顏面!”
“來人!敲鐘、擂鼓,升堂、聚將!”
“所有斥候都派出去,然后緊閉城門,準備作戰(zhàn)!”
“我要讓唐軍來得去不得!”
隨著一道道命令下達,整個泰伯里斯坦城鐘聲連連、鼓聲陣陣,無數(shù)兵卒從軍營之中跑出,飛奔至城墻各處嚴陣以待。
不就,一道道消息飛快傳回。
“唐軍已經(jīng)抵達城東三十里處,速度略減?!?
“報!唐軍在二十里外臨河扎營,看上去沒有攻擊意圖?!?
城主府正堂之內(nèi),杜杜木拉略微松了口氣,素來自負勇猛無敵的他倒不是害怕唐軍,而是唐軍忽如其來勢如雷霆,闔城上下根本來不及準備,萬一唐軍不做停頓馬上來攻,自己這邊怕是要吃個大虧。
既然唐軍安營扎寨,那么城中只需做好防御自然固若金湯,立于不敗之地。
再伺機尋找唐軍之破綻、漏洞,完全有可能將其徹底擊潰。
瞅了一眼惴惴不安的謝赫,杜杜木拉沒好氣道:“這是被唐軍嚇破了膽?沒出息的東西!放心好了,這泰伯里斯坦便是唐軍葬身之地!”
謝赫嘆氣道:“城主切莫輕敵,唐軍兵革之利、甲于天下,其火器更是威猛無儔、莫可抵御,再是高厚之城池在火器威力之下亦是敗革破絮、一捅即破?!?
杜杜木拉不以為然:“那又如何?唐軍長驅(qū)直入、奔襲萬里,后勤輜重根本不可能及時補充,我只需固守城池待他糧秣告罄、軍心浮動,自然一擊即中?!?
“啊這……”
謝赫很是尷尬,有心隱瞞,但又怕杜杜木拉不明真相做出錯誤判斷,畢竟泰伯里斯坦城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倚仗,萬一城池失陷,他就算能夠脫身,也不得不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所以只好說明情況:“之前我從尼薩城躲了一個冬天,自知擋不住唐軍猛攻所以果斷撤退,臨行之時攜帶了大量糧秣,半路被唐軍追上不得不斷尾求生,所以那些糧秣皆被唐軍俘獲?!?
杜杜木拉:“……”
你還能不能再蠢一點?
他瞪著眼、疑惑的看著謝赫:“你不僅將唐軍引來泰伯里斯坦,更使得糧秣輜重為唐軍所繳獲……我是不是可以懷疑你早已投降唐軍,此番入城乃是作為唐軍之內(nèi)應(yīng)?”
謝赫趕緊解釋:“糧秣失陷,情非得已,大車如何快的過唐軍輕騎?至于將唐軍引來此地更是冤枉!”
“冤枉?泰伯里斯坦并非在思路之上,由木鹿城一路而來路途難行且繞了一個大彎子,若非你引過來,目的在大馬士革的唐軍何以舍近求遠?他們本應(yīng)翻越山脈穿過高原才對!”
謝赫苦著臉攤手:“我也是這么想的,從尼薩城出發(fā)前還占卜一番,得到‘先知’之指示才走這條路,可誰知唐軍反其道而行呢?”
杜杜木拉嗤笑:“似你這等愚蠢無能之輩,焉能窺見‘先知’之指示?居然妄想得到‘先知’之庇佑,呵!”
雖然貶斥謝赫一番,倒也相信他并未被唐人收買。
“唐人有一句諺語,叫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我便坐鎮(zhèn)著城池,與大唐大戰(zhàn)一番!”
杜杜木拉對于自己經(jīng)營數(shù)年的城池防御信心百倍。
一想到有可能再次徹底擊潰唐軍,心里情不自禁的火熱起來……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