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爵關(guān)以東,涼州軍的大營落在離爵關(guān)之后山谷之間的平地上。離爵關(guān)后世稱之為鐵門關(guān),乃是一道橫在西域北線的天然雄關(guān)。此處是從天山山脈延伸而出的一條地震帶所形成,北連天山,南橫戈壁。也是從龜茲向東去往焉耆國的必經(jīng)之路。從博斯騰湖自東向西的支流穿過此處,形成了一片難得的沙海綠洲。就在數(shù)日之前的四月初八,涼州軍以碾壓的實力將離爵關(guān)以東的焉耆國擊敗。四月初八是焉耆國的一個極為重大的節(jié)日。和車師國一樣,焉耆國崇尚佛法,且在四月初日要舉行極為重大的齋戒行道活動,所有國人還有僧侶都會在這一天舉行祭日。這個消息正好被段羽得知,隨后在四月初七的那天率領(lǐng)騎兵匿藏在了焉耆國都梁城附近。然而等到了四月初八那天,忽然對焉耆發(fā)動進攻,直接俘虜了焉耆國王元龍。焉耆國王元龍隨后表示臣服于大漢,并且將王子以質(zhì)子的方式送往了涼州。而段羽也下令留下了一支涼州軍,并且讓焉耆出兵一同配合征討烏孫。焉耆國王元龍將梁城最精銳的三千兵馬都派給了段羽。離爵關(guān)以東,涼州軍的大營內(nèi)。段羽正端坐在自己的中軍大帳之中。大帳內(nèi)的地上鋪著柔軟的毛毯。案幾橫置在段羽的面前。上面擺滿了鮮魚,羔羊,新鮮宰殺的牛肉,以及西域的果脯美酒。銀質(zhì)的酒具以及碗筷充滿了質(zhì)感。只穿著一件黑袍的段羽敞開著胸襟,露著花崗巖一般的胸肌,線條分明的腹肌宛如上天親手雕刻一般的完美。黑袍上用金線縫制著云紋,奢華且不失莊重。而在段羽側(cè)臥的身前,伊美如同一只被馴服的波斯貓一般貼在段羽的胸前。鎏金般的長發(fā),垂落時如同熔化的黃金流淌至腰際,鬢角兩縷發(fā)絲綴著名貴的孔雀藍琉璃珠。那雙如同翡翠綠的雙眸似被大漠風(fēng)沙磨亮的綠松石,眼尾微揚處貼著金箔繪制的蔓草紋,流轉(zhuǎn)間帶著異域特有的慵懶嫵媚。鼻梁高挺如雪峰玉刃,唇珠飽滿似熟透的胡楊果,唇角天然微翹的弧度總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一顰一笑之間有種勾人魂魄的魅惑。那雙赤足踏上絨毯時,腳踝處盤繞的蛇形金釧便露出鱗片紋路,與腰間束著的嵌玉革帶相映成趣。比起漢人女子,伊美豐韻的身材所散發(fā)的那種野性足以激發(fā)出任何雄性最原始的沖動。除了段羽還有伊美之外,在其身旁還有兩名同樣金發(fā)碧眼的西域美女,正手持酒杯將葡萄美酒輕輕喂給段羽。一手卷著伊美金發(fā)的段羽淺嘗一口美酒。營帳外,腳步聲音響起。順著腳步聲,段羽將目光看向營外走來的賈詡,荀攸,還有程昱。當三人來到營門前,看到營內(nèi)的情況的時候,立馬低下了頭。“文和,公達,仲德你們來了啊?!倍斡鹱鹕韥砜粗鵂I外的三人。站在營帳前的三人拱手施禮道:“君侯,我們想到了一條如何快速破敵之策?!薄芭??”段羽眉毛一挑:“進來說吧?!比瞬饺氪髱?nèi),然后落坐在段羽面前的兩側(cè)??勺轮笕瞬]有馬上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段羽懷中的伊美。正當伊美要起身告辭的時候,段羽一手輕輕按住了伊美的肩膀。然后一揮衣袖說道:“這里沒有外人,直接說就是了?!倍斡鹞⑿χ粗焕霊阎械囊撩勒f道:“若不是之前伊美提供消息,我們也不能這么快攻破焉耆國?!薄澳阏f是不是?!倍斡鹫f著一手輕輕挑起伊美尖尖的下巴。伊美含羞一笑:“奴婢只是隨口一說?!弊谙路降馁Z詡眉頭緊皺?!罢f吧,你們研究出了什么破敵之策。”段羽開口問道?!熬?。”荀攸拱了拱手說道:“從離爵關(guān)出之后,便到了龜茲的屬地,但目前為止,還不清楚龜茲是否于烏孫合作?!薄叭绻斊澟c烏孫合作,那恐怕短時間之內(nèi)無法攻克。”“龜茲城高墻厚,且兵精糧足,若是再有烏孫騎兵協(xié)助,一內(nèi)一外,形成犄角之勢,恐怕于我們不利?!薄叭缃駪?zhàn)線延長,從涼州轉(zhuǎn)運糧草至此需要經(jīng)過高昌,焉耆,路途近兩千里,目前的民夫已經(jīng)不足以運送糧草?!薄叭绻情L時間作戰(zhàn),最少還要征調(diào)十萬民夫運送糧草?!薄八裕ㄓ兴賾?zhàn)速決才是正途。”“若長此以往,消耗實在太大?!倍斡鹇犅勚簏c了點頭。目前為了發(fā)動這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征調(diào)了十萬人。如果還要征調(diào)十萬民夫,那對于涼州而,可就是一個巨大的負擔了。涼州總?cè)丝诂F(xiàn)在不過一百六十萬左右。這其中的青壯有三分之一。也就是五十萬左右。如果抽調(diào)二十萬青壯,那可想而知涼州的生產(chǎn)還有生活會陷入怎樣的境地。“公達說的有道理?!倍斡鹁従忺c頭回道?!八裕液臀暮?,還有仲德商議,決定以引兵之策破敵!”荀攸道?!叭绾我俊倍斡饐?。荀攸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后說道:“君侯,此處乃是絕佳的伏擊之處。”“從此地一出,千里之內(nèi)便是一片平坦的黃沙之地,任何大規(guī)模的作戰(zhàn)都無法隱蔽,只有強行攻取?!薄叭绻麨鯇O一直與我們對戰(zhàn)還好,就怕烏孫戰(zhàn)而逃,我們撤而復(fù)?!薄斑€有龜茲堅守,如此一來,君侯必將難以取勝?!薄八?,屬下等決定以誘敵之策?!倍斡鹫酒鹕韥恚瑳_著營外說道:“孟起,拿地圖來?!闭驹跔I外的馬超立馬便將一張羊皮地圖拿了過來。段羽來到三人中間,直接將地圖鋪在了地上。賈詡,荀攸還有程昱三人也都圍了上來。荀攸用手指向龜茲的方向說到:“烏孫目前應(yīng)當就處在龜茲附近駐軍。”“烏孫乃是游牧民族,而龜茲是城郭之國,這些之前屬下已經(jīng)和君侯說起過。”“烏孫以騎兵居多,戰(zhàn)時速度極快。”“君侯可派遣兵馬引誘烏孫以騎兵野戰(zhàn),然后詐敗一路朝著離爵關(guān)的方向撤退引誘烏孫兵馬隨行而攻?!薄岸@里”“就是絕佳的伏擊之處?!倍斡鹨贿吢犚槐辄c頭:“很好,不錯。”“既然如此,那就依照你們所?!币环陶勥^后。賈詡還有荀攸以及程昱三人便離開了段羽的大帳。大帳外,三人并排而行,朝著遠處的軍營走著。賈詡雙手插在衣袖當中,面色嚴肅不語?!拔暮汀避髫_口問道:“文和剛剛為何不說話,這誘敵之計是文和主導(dǎo)提出?!辟Z詡悶著頭,不滿的表情已經(jīng)寫在了臉上。倒是站在一旁耿直的程昱先開口了。“公達沒覺得君侯變了嗎?”程昱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段羽大帳的方向說道:“君侯以前從不會如此?!薄败娮h大事,怎么能容一個毫不相干的女眷在場?”“那女人一看就是紅顏禍水?!避髫钗艘豢跉鈸u了搖頭說道:“君侯應(yīng)該應(yīng)該不止于此?!薄安恢褂诖??”程昱表示否認面色嚴肅的說道:“耽于女樂,不顧國政,則亡國之禍也?!薄爸俚律?!”荀攸立馬開口阻攔。然而程昱卻好像有意將聲音拔高,且還是看著身后大聲說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這些教訓(xùn)難道還不夠多?”荀攸色變。而一旁的賈詡卻嘆了一口氣:“仲德熄聲吧,君侯君侯應(yīng)當不止于此?!薄拔遗c君侯相交時間最久,我相信君侯只是一時放松?!背剃排み^頭氣呼呼的說道:“要我說,都是這個紅顏禍水引誘君侯,該殺!”《魏書》焉耆國,在車師南,都員渠城,白山南七十里,漢時舊國也。去代一萬二百里。文字與婆羅門同。俗事天神,并崇信佛法。尤重二月八日、四月八日,是日也,其國咸依釋教,齋戒行道焉。s從《魏書》當中記載,當時西域佛法盛行程度相當之高,此外龜茲還有遺址千佛洞。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