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和張國容接觸后,卻發(fā)現(xiàn)這人極好相處,完全沒有大明星架子,又有認真學習的態(tài)度,兩人在一起幾天便相處得非常融洽。
張國容能在臺上自如地演活貴妃醉酒的楊玉環(huán),演活霸王別姬的虞機,梅九爺實在居功至偉。
其實,在最初籌備的時候,陳愷歌一開始也沒想著真的讓張國容親自上陣,畢竟,京劇著重藝術(shù)程式,如唱腔、身段、關(guān)目、造手等,再加上唱念做打,沒點兒真家伙,觀眾怎么會買帳。
所以最開始,陳愷歌還打算給張國容安排了兩個花旦當替身,可是思來想去的,陳愷歌自己就放棄了這個念頭,還是希望張國容能親身上陣,在臺上是柔情婉約的虞姬,臺下則是溫文爾雅的蝶衣。
所以張國容在香江就拜了一位老師學習造手,到了京城還搜集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最初,他以為花旦只在臺上反串表演,在臺下和普通人完全一樣,但他和不少這類花旦傾談幾次,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單在臺上反串,事實上,他們在臺下舉手投足間,也帶些女兒家味道,所以他們才能反串的如此神似。
然而,很多花旦也并不是天生就有女性傾向,當他們少年時進入劇團,師傅就會對他們嚴加訓練,要他們相信自己就是女性。
就像戲里的小豆子,得讓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說出那句: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
這才算是自己把自己給成全了。
很多旦角的男演員,經(jīng)過多年的改造和訓練,練得一身驚人本領(lǐng),心態(tài)也難免有些女性化。
正因為如此,為了更好的貼近程蝶衣這個角色,張國容才在陳愷歌提出給他找個師傅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雖然沒能如愿以償?shù)臄≡诿肪艩旈T下,但是,能跟著梅九爺學習了大半年,也算是極其幸運了。
昨天,易青看著臺上扮成虞姬的張國容,真有那么一瞬間感覺恍惚,仿佛在臺上的真的就是一位功底深厚的京劇演員,是那個時代,顛倒眾生,讓無數(shù)人為之癡迷的程蝶衣。
在故事里,程蝶衣是個戲瘋子,在劇組,張國容也是個戲瘋子。
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開始漸漸熱了,每天拍戲頭上要頂著十幾斤的鳳冠演貴妃,穿上全套虞姬行頭一拍就是一天,對張國容來說,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
其實,對他來說最辛苦的還是化妝,因為要戚眉束發(fā),頭部長時間受壓,實在難受,開始時更出現(xiàn)嘔吐現(xiàn)象。
甚至為了化妝,張國容每天都不吃午飯,犧牲不可謂不大。
因為旦角的妝是往兩頰貼像頭發(fā)一樣的片子,還有一臉的油彩,吃東西會抽動面部肌肉,而令片子松脫,油彩褪色,如果再重新化妝就要很長時間,為了不影響拍戲,只好將每天的三餐分做兩餐解決。
問題是短期時間可以這樣,但長時間恐怕張國容的身體也受不了,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只有在沒聽開工前一餐多吃點。
為了這部戲,為了程蝶衣這個角色,張國容真的是拼了,說他是戲瘋子,當真一點兒都不為過。
“嘿!嘿!你這想什么呢?我跟你說話,到底聽沒聽見?。??”
馮褲子見易青怔怔的出神,趕緊伸手在易青的眼前晃悠了兩下。
“干什么呢!”
易青把馮褲子的手給扒拉開。
“你上陳導那劇組去過嗎?”
馮褲子點頭:“去過??!怎么了?”
“你瞧沒瞧見香江來的那個張國容拍戲!”
馮褲子接著點頭。
“覺得怎么樣?”
馮褲子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頭:“沒得說,太幫了,也就是念白還差點兒,算不上字正腔圓,可要論別的,那是沒得挑,我什么時候,能和這樣的演員合作一把,可就知足了!”
馮褲子說著,還一個勁兒的拿眼神給易青傳遞信號。
“你?拉倒吧!你跟人家的風格不搭,還是老老實實的把葛尤給伺候好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御用男主角?!?
還想用張國容拍戲?
想什么呢!
馮褲子的電影風格,真要是讓張國容來演的話,那才叫驢唇不對馬嘴呢。
別看張國容也演過喜劇,但是,他的形象,氣質(zhì),天生就適合演正劇,而馮褲子拍正劇話······
也就《集結(jié)號》還行,其他的,無論是《大地震》,還是《一九四二》都顯得不倫不類,至于《夜宴》,那玩意兒就是個悲劇,比特么哈姆雷特都悲。
“嘿!我怎么就非得用葛尤啊!我就不能用個長得好看的小生,沖你這話,我將來也得拍一個讓你瞧瞧!”
嚯!
還叫板!
“我要是給你投,我就是你孫子!”
得!
一句話直接給說死了,讓馮褲子郁悶的不行。
“不和你閑扯淡了,演員這事兒,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我那邊人都準備好了,拍攝場地,我也考察過了,就等著男主角一到,立馬起駕美利堅。”
易青也知道這不是玩笑的事兒,琢磨了一下,說道:“明天,我去給你問問!”
1秒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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