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yīng)輔又不太放心地看了周圍,隨即掐指一捏,一道道光華,落在了馬車上,迅速隱匿不見。
看到這,他才進(jìn)了馬車?yán)铩?
婁異放下了車簾,面色也鄭重了一些。
重新驅(qū)策起那三角犀牛來。
馬車在婁異的驅(qū)策下,迅速向遠(yuǎn)處飛去。
而與此同時。
悠遠(yuǎn)無盡的森林下方。
一道身影立在幽暗的樹冠中。
灰暗無光的雙眸透過樹葉,靜靜地觀察著遠(yuǎn)方的天空。
明明是瞎子,卻又似乎能夠看到外面的世界。
而在這道身影的背后密密麻麻的樹杈上,正立著七個人。
這七人衣著打扮風(fēng)格皆不相同。
其中有五個皆是筑基氣息,從筑基中期到后期不等。
另外兩個居于七人前列,一個金丹前期,一個金丹中期。
為首的金丹中期修士,臉上全都是燙疤,此刻帶著一絲不耐道:
“巴瞎子,你看到動靜了沒,有走單的嗎?”
正睜著那雙灰暗眼眸的巴瞎子沒有回頭,發(fā)出了低啞干枯的聲音:
“沒?!?
“他娘的!現(xiàn)在的魚兒越來越少了!”
燙疤臉修士聽到巴瞎子的回答,頓時氣惱地咒罵了一句。
旁邊那個油頭粉面,猶如凡間富貴公子的金丹前期修士輕輕撥動手中的扇子,搖頭道:
“戴老大,咱們特意選擇來這里,不就是為了這個么……如今南邊熱鬧得很,咱們這二兩骨頭若是還在那里,恐怕早就成了魚,被別人給吃了?!?
“我還從未見過哪個國家里,會有這么多的金丹,連元嬰都有不少。”
“話是這么說,唉,這年歲是越來越難了,從魏國逃到譙國,又從譙國逃到燕國,現(xiàn)在又跑到森國……潘老二,你說說,這萬神國到底特么什么時候遭天譴?格老子的!”
燙疤臉修士忍不住又咒罵了一句。
聽到燙疤臉修士的咒罵,周圍幾人也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然的樣子。
那富貴公子一般的金丹前期修士‘潘老二’也心情微沉,不過隨即便安慰道:
“咱們沒有留在南方也是好事,聽說那里最近失蹤的修士越來越多了……”
“失蹤……呵,都在找那個運(yùn)氣好的散修,結(jié)果被人給順手宰了吧?”
燙疤臉修士面容僵硬,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眼中卻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羨慕:
“道機(jī)……這玩意咱們用不上,可若是賣給了那些大宗門……這個散修,也不知道是什么來歷,能在大宗門手里搶走煮熟的鴨子?!?
“聽說這家伙,腦袋奇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潘老二微微皺眉:
“大宗門大勢力又有幾個靠得住的?原始魔宗和萬神國的人都靠不住,要賣也就能賣給大晉的宗門?!?
“至于那個散修……戴老大,我說句實(shí)誠話,咱們只是小劫修,犯不著冒這樣的險,真的沾上了,恐怕連骨頭渣子都給人揚(yáng)灰了!”
“這不是咱們能碰的,您可千萬別頭鐵?!?
燙疤臉皺了皺眉頭:
“行吧,咱是沒這命了,也只能在鍋外面咽咽口水了……巴瞎子,你麻痹的看到動靜了沒有?”
巴瞎子沒有說話。
幾人倒也并不意外。
又等了一陣子,忽而聽到巴瞎子那低啞干枯的聲音響起:
“有馬車!”
“馬車?!”
燙疤臉和潘老二俱是一怔,旋即面面相覷。
燙疤臉忍不住道:
“如今在這森國,還有這等不要命的?”
潘老二卻不由得輕輕撥動手中的扇骨,凝眉思索:
“如此光明正大,要么便是不知情況的莽人,要么便是全不在乎的強(qiáng)人……巴瞎子,你能看到里面的情況嗎?”
巴瞎子微微沉默,隨后開口道:
“看不到……馬車被布下了禁制,不過外面趕車的,是一個金丹前期修士,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就會從咱們這里飛過,要動手嗎?”
“金丹前期?”
燙疤臉和潘老二俱是面色一凝。
潘老二忍不住道:“連金丹前期都只能趕馬車……這里面坐著的人,至少也有金丹后期!”
旋即看向燙疤臉修士:
“戴老大,這單咱們不能碰!”
燙疤臉聞,卻有些糾結(jié):
“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金丹前期,也許馬車?yán)锩媸莻€年紀(jì)輕實(shí)力弱的小趴菜呢?”
“萬一里面是金丹后期呢?”
潘老二卻反問道。
燙疤臉頓時便沉默了。
微微遲疑,隨后還是無奈道:
“算了算了,他娘的,今天又要白干了!”
只是還是有些不甘地走上前,掰開樹葉子,透過蔥郁的樹冠,朝遠(yuǎn)處天空看去。
天邊盡頭處,果真看到一道小點(diǎn)迅速朝自己的方向飛來。
雖然看不清這小點(diǎn)的具體模樣,但他并不懷疑巴瞎子的說法。
對方雖然瞎,但也是真的看得遠(yuǎn)。
很快,這小點(diǎn)便迅速放大,隨后幾乎是眨眼間,便即將從他們的頭頂上飛過。
燙疤臉也隨即以余光看到了馬車上的人。
果然如巴瞎子所,是個金丹前期修士。
不過看到馬車并不算多華貴,不像是厲害人物的座駕,原本已經(jīng)按捺下來的心,卻頓時又忍不住活絡(luò)了起來。
他微微側(cè)過身子,看向旁邊的富貴公子:“潘老二……這里面最多也就金丹中期或是后期,總不會有元嬰吧?咱們就算打不過,跳下來他們也抓不著咱們?!?
對方面色為難地?fù)u了搖頭。
燙疤臉忍不住啐了一口。
慫包!
看老子干他一票!
到時候分靈石的時候,別怪我沒給機(jī)會!
他迅速摸上腰間的儲物法器,正要將準(zhǔn)備好的東西立刻拿出來。
卻忽然聽到了一股震耳欲聾的劇烈爆炸聲響!
“嗯?!”
燙疤臉修士吃驚地抬起頭。
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氣浪從上空壓了下來。
然而落在上方的樹冠上,那股氣浪就猶如撞在了厚厚的毯子上,無數(shù)樹干微微震動,氣浪便瞬間被四周的森林所消融……
而燙疤臉修士,也借著晃動的樹葉間隙,看到了讓他吃驚的一幕。
五個金丹中期、后期不等的修士,迅速圍住了馬車!
一道道威力驚人的法術(shù)、符箓撞擊在馬車上,頓時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
而駕馭馬車的那個金丹前期修士卻是第一時間躲進(jìn)了馬車?yán)铩?
燙疤臉修士做劫修多年,卻是立刻認(rèn)出了出手的那幾人。
“是黃術(shù)平他們!”
“他們竟然也跑來孟北郡了!”
身后的潘老二小心地靠攏了過來,看到天上的動靜時,頓時低聲驚呼。
燙疤臉心中凝重,忍不住泛起了一絲后怕。
若是方才他沖了上去,恐怕隨后就會被黃術(shù)平這幾人給黑吃黑了。
‘失蹤修士’的名單上,恐怕也要多一個他的名字。
“這馬車?yán)锏娜恕率且粋€都活不下來了?!?
燙疤臉搖搖頭。
都是劫修,有的人只劫財,不害性命。
也有的人,在他們眼中,人也是財?shù)囊环N。
若是他戴老大出手,只要對方反抗得不算太強(qiáng),他基本都不會害人性命。
但黃術(shù)平這幾人,可是有了名的兇人。
“走吧走吧,趁黃術(shù)平他們現(xiàn)在沒空理會咱們,晚了可就走不了了。”
潘老二催促道。
燙疤臉遺憾地掃了一眼,隨即便準(zhǔn)備離去。
然而就是這一眼,卻讓他一下子愣住了。
“元嬰?。俊?
馬車之中,竟是忽然飛出了一道中年修士的身影,目光冷峻地掃過周圍的五人。
而黃術(shù)平幾人看到這道中年修士身影的一瞬間,也滿眼錯愕,旋即發(fā)了瘋一般地往四周逃去!
“哼!”
只聽到一聲冷哼。
隨即就見那中年修士輕輕一個抬手。
五道法力探出,竟是瞬間便將那五位劫修盡數(shù)抓了回來!
燙疤臉以及潘老二看到這一幕,眼睛都快要瞪了出來!
一個個瞬間屏氣凝息,慢慢滑入了樹冠底下。
而在樹冠最上面的燙疤臉卻完全不敢有一點(diǎn)動靜。
“一群鄉(xiāng)野愚人,也敢來劫我萬象宗修士!簡直可笑!”
那中年修士冷嘲道。
卻在這時,馬車?yán)飬s是響起了一道聲音:
“李護(hù)法,先把他們身上的東西都收起來吧,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能浪費(fèi)啊?!?
那中年修士一愣,旋即語帶恭敬道:
“是。”
說罷,便法力一震,在幾個劫修如喪考批的目光中,一個個儲物法器瞬間從他們的身上飛了出去,落進(jìn)了馬車?yán)铩?
“右護(hù)法,這些人怎么辦?”
“這些人……”
馬車?yán)锏穆曇羲剖窃谒妓鳌?
然而就在這一刻。
中年修士卻忽然面色一凝,掃向了遠(yuǎn)處。
遠(yuǎn)處,一道身影以驚人的速度,極速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
馬車?yán)锏娜怂剖遣煊X到了什么。
馬車窗簾也隨即掀開,露出了一張面孔。
面容年輕,看著不算多亮眼,卻讓人心生親近。
此刻卻面色微凝,看向那道從后方極速飛來的身影。
而那道身影亦是看向了馬車?yán)锏娜恕?
四目相對,驚鴻一瞥。
隨即那道身影便匆匆離去。
“右護(hù)法……”
中年修士擒住了五人,面色凝重地看向馬車?yán)锏娜恕?
“嗯。”
馬車?yán)锏娜宋⑽Ⅻc(diǎn)頭,心中微有些疑惑。
“此人好厲害,感覺不遜于幾位師叔,甚至還要強(qiáng)上一些,我應(yīng)該沒見過此人……怎么感覺莫名有些熟悉呢?”
“不過這人的腦袋,倒是好生驚人,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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