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逐星讓九梔取來三百兩銀票,給了徐家人。
徐家人連連推拒,表示不能收。
晏逐星卻強(qiáng)硬地塞到了徐有福手里。
“這是給棠家村孩子的,你必須收下。”
之前在秦王妃留下的宅子里找到了三萬六千兩白銀,她棠家村那夜死了一百三十八口人,這筆銀子若是均分,一人能分到二百六十多兩銀子。
如今其他人都不在了,晏逐星決定抽出其中的三百兩給徐有福。
徐家需要這筆銀子。
但太多銀子他們孤兒寡母守不住,反而招禍。
這三百兩不多不少。
夠他們蓋幾間結(jié)實(shí)的新房,也足夠?qū)砀呤橡B(yǎng)老,徐有福、徐順?biāo)⑾眿D,以及給置辦徐秀秀出嫁的嫁妝了。
臨走時(shí),謝翊寧一行人帶上了徐順?biāo)?
高氏身子骨弱,徐有福說不出話,徐秀秀年紀(jì)太小,要狀告張春回謀財(cái)害命,苦主只能是徐順?biāo)恕?
停云熟門熟路地領(lǐng)著徐順?biāo)ス俑f上狀紙,告張春回欺詐斂財(cái)、逼人借貸致人家破人亡。
公堂之上,衙役把沒了半條命、舌頭被割的張春回拖了上來。
他滿身血污狼狽不堪,嘴里塞著止血的布團(tuán),想辯解一個字都發(fā)不出,只能嗚嗚嘶吼。
證據(jù)清晰,加上苦主徐順?biāo)缸C,人證物證俱全。
臨清知州一看這架勢,再看張春回連句囫圇話都說不了,一副快斷氣的模樣,不想多糾纏,生怕沾上人命官司的晦氣,只想速速結(jié)案。
于是當(dāng)堂便判了張春回的罪。
簽字畫押時(shí),張春回的手軟得握不住筆,被衙役拽著手腕,強(qiáng)行在供狀上按了手印。
官司了結(jié)得很快,透著幾分粗暴利落。
張春回最終連句為自己開脫的“冤枉”都喊不出,便已啷當(dāng)入獄。
徐順?biāo)叱鲅瞄T的時(shí)候都不敢相信,害死自己家里人的庸醫(yī)騙子,竟然真的被他親手送去了監(jiān)獄。
停云又領(lǐng)著他去抓了季行舟給他娘開的藥,而后領(lǐng)著他大包小包的買了許多東西,這才命人把他送回了徐家村,然后找王爺和縣主去了。
謝翊寧與晏逐星并未現(xiàn)身公堂,他們?nèi)チ伺R清城里最氣派的酒樓——萬帆樓。
據(jù)徐有福所,那搏命窟就藏在萬帆樓底下。
每個月十五舉辦一次斗獸。
他們來得巧,今日正好是十五。
只不過外來人想進(jìn)搏命窟,沒那么容易,得有熟悉門路的“引路人”才成。
于是謝翊寧和晏逐星沒要雅間,特意選了大堂一處視野開闊、臨水靠窗的散座。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落座。
一坐下,謝翊寧便開口:“把你們這所有的菜都上一遍。”
“客官您說什么?”店小二一愣,差點(diǎn)以為自己聽錯了。
晏逐星有些不解,但沒有當(dāng)著店小二的面反駁。
她坐到了謝翊寧身邊,壓低聲音道:“咱們沒必要點(diǎn)那么多吧。畢竟咱們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吃飯?!?
沒想到謝翊寧卻理直氣壯道:“來都來了,這些京城里沒吃過的東西當(dāng)然該好好嘗嘗。若是好吃,回京時(shí)。帶你爹娘和兄長也來試試?!?
而后他也壓低了聲音:“再說了,咱們這叫愿者上鉤。等一個有緣人,來做我們的引路人?!?
晏逐星便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了。
他們?nèi)松夭皇?,只能用這樣的辦法“釣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