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祁讓真的不是為她而來。
雖然她自己不愿嫁給祁讓,可她堂堂國公府嫡女,祁讓看不上她,反倒看上她那不見光的庶妹,這對她來說也是奇恥大辱。
更令她難堪的是,她著急忙慌地過來拒婚,卻被祁讓劈頭蓋臉一通羞辱,這要是被外人知曉,她在京城還如何立足?
到時候,別說是嫁給太子做太子妃,只怕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瞧不上她。
那她這輩子就全完了。
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性的她,再不敢發(fā)表任何意見,唯恐祁讓一個不高興,又把矛頭指向她。
這人根本不是個正常人,她惹不起,只能躲著。
江連海被自家不爭氣的夫人和女兒氣得肝疼,連連作揖給祁讓賠不是,請他大人不計(jì)小人過。
像他這般卑微的準(zhǔn)老丈人,滿京城只怕也找不來第二個。
祁讓猶自不解氣,對他說話也很是不客氣:“國公爺,本王是看在兩年并肩作戰(zhàn)出生入死的份上,才親自登門提親,否則這事直接就交給內(nèi)務(wù)府承辦了。
本王是無論如何都要娶晚余小姐為妻的,由不得你不同意,你若不接她回府,本王屆時只好去柳絮巷迎親,看看到時候丟的是誰的人?!?
江連海:“……”
什么人哪這是?
他這叫親自登門提親嗎?
這分明是親自登門逼婚呀!
逼婚不成,只怕就要親自去搶親了!
江連海氣到無語,左思右想,只能對他實(shí)話實(shí)說:“王爺對小女癡心一片,臣這個做父親的自然歡喜不盡,只是關(guān)于晚余阿娘的來歷,臣還不曾告訴王爺……”
祁讓抬手打斷他的話:“梅夫人出身江南梅氏,本王早已知曉,本王正在想辦法為梅氏翻案,既然你向本王坦白,正好你也來幫把手出份力吧,早日為梅氏正名,你也能免受牽連,不必再提心吊膽。”
“……”江連海大驚失色,心虛地看了眼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的震驚遠(yuǎn)勝于他,在聽聞他養(yǎng)的外室居然是江南梅氏的女兒時,簡直如遭五雷轟頂。
梅氏一族因文字獄被滿門抄斬,那個外室,不用想便是條漏網(wǎng)之魚。
國公爺居然把這樣一個女人養(yǎng)在外面,這不是拿全家人的性命開玩笑嗎?
難怪他當(dāng)初那樣連威脅帶恐嚇地警告自己不要去找那女人的麻煩,原來那女人本身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國公夫人氣得心肝疼,恨恨地看著江連海,恨不得上去撓他一臉血。
江連海也無比后悔自己當(dāng)年一時沖動,色令智昏,為自己埋下如此大的隱患。
可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沒什么用,除了全盤答應(yīng)祁讓的請求,別無他法。
不,不是請求,是無理要求。
他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狂妄無禮之人。
祁讓的目的達(dá)到,又對江連海一通威脅,讓他管好自己的妻女,在梅氏翻案之前,必須守口如瓶,不能向任何人泄露晚余母女的身份。
自己今日登門提親的事,也不許向任何人透露細(xì)節(jié),但凡有人問起,只說親事尚未定下,雙方還在考量,求娶的哪個女兒同樣要保密。
江連海不敢不答應(yīng),點(diǎn)頭哈腰,畢恭畢敬,送祖宗一樣把他送了出去。
祁讓目的達(dá)成,也不管江連海回去后將如何面對國公夫人的怒火,坐著馬車悠哉游哉地去了北鎮(zhèn)撫司找徐清盞,又和徐清盞一起去找沈長安,打算隨后再接上晚余,大家一起去小酒館慶祝一番。
到了平西侯府,徐清盞下去叫門,和門房交談幾句后,回來告訴祁讓說沈長安不在家。
“去哪兒了?”祁讓問,“不會又被他爹帶去軍營了吧?”
“沒有?!毙烨灞K搖搖頭,滿臉含笑,“王爺說巧不巧,長安今日也被他爹帶去齊大將軍府提親了。”
齊大將軍府?
提親?
祁讓愣住,半晌回不了神。
齊大將軍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前世的淑妃齊若萱。
前世,齊若萱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齊若萱,他假裝寵愛齊若萱,齊若萱假裝恃寵而驕,替他應(yīng)付后宮那些妃嬪。
但他并不知道,齊若萱還受了沈長安所托,一直在暗中幫助晚余,所以在晚余的事情上,他時常會怪罪齊若萱。
直到晚余出宮的前一晚,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幾個人蒙在鼓里。
后來,沈長安主動向他坦白時,他才明白齊若萱喜歡的人是沈長安,只是那份愛戀,到死都只是單相思。
所以,老天爺是要成全這一世的齊若萱,讓她得償所愿了嗎?
那沈長安呢?
沈長安是自愿去齊家提親,還是被他父親逼迫的?
這一世的他,會喜歡上齊若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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