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舟將手上的錢并借來的二百兩銀子一并交給陳友,由陳友入到賭場賬上放碼。
一個月過去……
這日夏舟當(dāng)值,問了旁邊一個差隸:“你見到陳哥沒有,怎的這幾日不見他?”
“我也好幾日沒見過他,可能被派出去辦事了?!?
夏舟點(diǎn)頭,就這么又過了幾日,仍是不見陳友的人,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尋到陳友家中,一問四鄰,才知他們好些時日沒見過陳友。
男人心越跳越快,口舌發(fā)干,找到賭場,拉住賭場的碼仔。
“陳友呢?他來過沒有?”
那碼仔從夏舟手里掙脫開,臉一黑:“陳友?你是他什么人?他欠我們這里幾百兩銀子還沒還,正愁找不到他人,你是替他還債來的?”
碼仔說罷,使了個眼色,立時圍上來幾個彪悍的打手。
夏舟咬牙,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陳友騙了,什么賭場放貸,全是他設(shè)下的套,那些利錢是為了引他上鉤,然后再誘他借私貸,最后他拿著他的所有錢,跑路了!
夏舟帶著傷從賭場出來,全身寒涼,現(xiàn)在就是報官也沒用,陳友幾時走的,走了多遠(yuǎn),走得哪條路,根本無從查起。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沿著街邊走著,一時間不知該去何處,突然身后一個聲音將他叫住。
“夏舟?”
夏舟回過頭,見是黑子的媳婦宋氏,看了眼她前面的小攤位。
“你怎么也到鎮(zhèn)上做生意來了?”
宋氏在他臉上脧了兩眼,笑道:“夏娘前些時回咱們村子,找到我,教我釀果子酒拉到鎮(zhèn)上賣,說是個好買賣,很是來錢,又幫我找攤位,給我跑前跑后的,這不,已經(jīng)做了好幾天了,生意還不錯,你多長時間沒回村了,當(dāng)了官爺,柳樹村就不是你家了?”
正說著,有人上前要酒。宋氏忙招呼客人,給人打酒。
人走后,宋氏再看,夏舟已經(jīng)走遠(yuǎn)。
宋氏的話提醒了夏舟,他好久沒回家了啊!
夏舟搭了一輛板車,回到柳樹村,推開院門,屋里的桌上積了灰,以前家里有小妹打理,總是干凈凈的,每回他出海回家,都能聽到小寶歡鬧的笑聲,見了他,像小鳥兒一樣飛撲過來,讓他抱,小妹就站著不遠(yuǎn)處笑看著,現(xiàn)在都沒有了。
從那個人出現(xiàn)的一刻,全都變了。
夏舟倒坐在臺階上,昏睡過去,夢里,小妹牽著小寶回了家。
“哥,哥……”
夏舟睜開眼,模模糊糊見眼前一個人影,人影漸漸清晰。
“哥,你怎么睡在臺階上?”
夏舟看著眼前人說不出來話,張了張嘴:“你怎么回來了?”
“宋嫂子說碰到你了,我便回來看你,你吃了么?”
夏舟笑著搖了搖頭,滿心滿眼只有自家小妹。
“我去灶上給你做些吃的?!?
夏舟見她進(jìn)了灶房,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后,可是灶房里哪有什么人。
殘夢驚醒,只有一院的清冷。
天漸漸暗下來,夏舟扯開衣領(lǐng),低頭看去,胸口處紅紫一片。
這時,院門被大力拍響,隱約聽到門外人說:“是不是這家?”
“打聽過了,就住這里。”
“踹開!”
院門被大力踹開,先后進(jìn)來五六人,夏舟見這些人眼熟,想起來是借貸的人。
其中一個瘦矮的男人走到他面前,陰狠說道:“一個多月了,連本帶利,四百兩,還錢!”
夏舟跳起身,怒道:“我只借了二百兩,契紙上寫的一月兩分利,怎么才過了一個月就變成四百兩?!”
那人譏笑一聲:“誰跟你說一個月兩分利了?你看清楚,上面寫的不是一月而是一日!是一日兩分利?!?
說罷,那人將契約在夏舟面前一晃,指著那個“日”字。
那個“日”字寫的十分潦草,當(dāng)時夏舟跟他們口頭確認(rèn)一月兩分利時,這些人并沒指出是“一日”而非“一月”,現(xiàn)在突然改口,擺明故意坑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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