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咱們這些鄰里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樣,想管也管不了。”老板也很無奈。
其中一個旅人一拍桌案,站起身:“所以說,這聲音,便是那孩子在受刑?”
“是哩!常有的事,這孩子命大,沒死在他們二人手里,如今也有十四五歲?!?
“這般大的男娃,也可以給家里出力做活,這夫妻二人怎的還打他?”
老板傾過耳朵,鞭打聲停了:“做事是做事,挨打歸挨打,他們二人稍有不順就拿這孩子出氣。”老板想了起來,“曾經(jīng)跑過一次,后來他大伯去衙門報案,被官差們抓了回來,唉!這孩子沒成家之前,跑脫不了。”
兩個旅人氣不過,對看一眼,做了決定:“只怕等不到孩子成家,就死在他們夫妻二人手里,這樣,你帶我二人去那家里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出些銀錢,把這孩子買出來,總好過跟著他大伯和大伯母?!?
“客人心善,但我還是勸你們別去惹這個麻煩?!?
“老板不必?fù)?dān)心,我二人雖沒有萬貫家財,卻在家鄉(xiāng)小有薄資,不然也不會一路閑游到京都?!?
這件事情要是能用錢解決,倒好了。大不了他們鄰里間湊些錢,說什么也要把孩子從狗男女手里救出來。
“那婦人,也就是這孩子的大伯母,最不是個東西,生性浮浪,和咱們這片的一個巡查頭子廝混到一起,是他的姘頭,她男人也不敢管,他自己從中也得了不少方便,干脆由著她和其他男人胡來。你們這一去,把那娘兒們?nèi)橇?,吃不了兜著走,算了罷!”
兩個旅人聽此一說,也只能哀嘆連連,誰也不想和官府中人打交道,更何況還是為了一個素不相識之人,縱然心頭覺得那孩子可憐,也無能為力。
兩人將茶錢給了老板,起身走了。
過了一會兒,那個院門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男子。等男人走出巷子口。
茶攤老板往地上“呸”了一口唾沫。
濕霉的院墻內(nèi),是一個非常不整潔的院子,院子角落的樹藤,枯敗擠雜在一堆,一根麻繩從院墻角牽到一棵半死不活的樹杈上,麻繩上搭曬了幾件男女的衣裳。
樹下的泥巴地上躺著一根粗長的鞭子??繅Φ囊贿厜玖艘回i圈,院中的味道并不好聞。
豬圈邊的一角,蜷縮著一個烏瘦烏瘦的影兒,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里,雙臂環(huán)抱著,腦袋埋在臂彎和雙腿間,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個活物。
一直到夜色黑沉,那個影仍是沒有動過半刻。
“咚咚咚——”微小的聲音在暗夜響起,接著又響了幾聲,那個瘦小的身影終于慢慢抬起了頭……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