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清了清嗓,女子一雙大眼,終于看向了她,把沒嗑完的瓜子放回,拍了拍手。
“自然不能讓李媽媽白操持一場,我這里有個巧宗,讓您不僅能留下錢,也不得罪苗家?!?
李婆子喜道:“是何法子?快快說來?!?
禾草嘴角噙著笑,招了招手,李婆子會意,附耳過去。
“這……能成嗎?”李婆子猶疑不定。
“能不能成,這事不在您,也不在我,媽媽去告訴他,看他怎樣說?!?
李婆子思忖片刻:“成,我再跑一趟。”
人的軟弱善良換不來尊重,只會讓有心之人得寸進尺,善意不是廉價之物,應該用在真正需要的人身上,這是她悟出的道理。
禾草笑而不語,她的套已經(jīng)設好,最后結果如何,都是個人的選擇,而她嘛,這次要看場好戲。
……
李婆子來找夏老大時,他正愁悶著,魏家現(xiàn)在態(tài)度不明,搞不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孫家那邊才給二十兩,早知道不該加價,五十兩就五十兩,都怪自己那婆娘,不是她多嘴,現(xiàn)在哪有這些麻煩。
“夏家漢子——”李婆子見門沒關,直接走了進去。
魏家那邊還沒著落,夏老大不想見李婆子,
“李媽媽怎么有空來了,內(nèi)人不在家里?!?
“我不找她,我找你,苗家那邊催哩,你們錢也拿了,明日就去公府把契身過了,我也好給苗家回話,對了,你妹子呢,出來讓我瞧瞧?!?
夏老大躊躇著要如何回答,李婆子立馬作勢,厲眉倒豎,提高聲調(diào):“怎的,人死啦?!”
“不是,人好好的,只不過出了點變故?!毕睦洗蟀押滩荼晃杭覐娦袔ё叩氖抡f了出來。
“好你個沒根基的猢猻,得了魏家的錢,就把苗家不放在眼里了,你也不想想,苗家治不了魏家,還治不了你?你得了錢,也要看有沒有命消受!”
李婆子聲音又尖又厲,夏老大本就心虛,被唬得連連擺手,真怕苗家找他秋后算賬。
“媽媽消消氣,這事情還得您從中幫忙說道說道。”
李婆子喝了口夏老大端來的涼茶,緩下聲調(diào):“不是我說你,你老大的人,這事咋能這樣辦,讓我也難做,苗家為的就是沖喜,這里面大有門道,方位、時辰、都有講究,不然會花恁多錢,非要你夏家人。”
夏老大連聲應著。
“算了,你這樣老婆子我也不忍心,我有個法子,端看你愿不愿了,你那婆娘也算你夏家人,不如把她接到苗家,反正苗員外也沒見過你妹子,白白便宜她了?!?
“這……我那婆娘粗鄙婦人,孫員外哪能看得上?!?
王氏到底陪了他多年,還是有些情誼的。
“跟你實說,孫家只說要你夏家的女人,誰去都一樣,真要美人,哪里尋不到?!?
夏老大先時還疑惑,她妹子已經(jīng)嫁過一道的人,怎么孫家還愿意出高價買她,原來是這個原因。
“怎的?不愿意?我也不強人所難,要么你把人交出來,要么你洗干凈脖子等著,苗家對付你還不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李婆子斜眼道。
見漢子還在猶豫,李婆子又道:“你也不想想,你婆娘過去是享福的,跟著你個莊稼漢能有什么好,況且,如此一來,既不得罪苗魏兩家,還能拿兩家的錢,這樣好的事,你還猶豫甚!”
這話在夏老大頭上敲了一記,王氏去了苗家,他就不用退那二十兩銀子,魏家那邊還能再拿五十兩,一個婦人而已,大不了他再花幾兩銀子買個。
李婆子把漢子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滿意,兩個各打著算盤,李婆子得了三十兩,夏老大拿兩頭的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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