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長劍悄無聲息地架在了白靜初的脖頸上,凜冽殺氣籠罩著她。
對方身手太好,輕如棉絮,迅如貍貓,白靜初竟然毫無覺察,頓時身子一僵,而手則悄悄地探進了袖口。
“誰?”
“這個問題應(yīng)當我來問你,你是誰?從前街一路跟蹤我到這里做什么?”
聲音冷冽而又低沉,透著些許疲憊與沙啞。
對方說的話,還有他手里的劍,令白靜初懷疑,他會不會是李富貴的人?
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也沒有跟蹤你?!?
“一個單身女子,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家有至親去世,出來燒紙?!?
對方鼻端輕哼:“那你為什么跟著我?”
白靜初肯定不能說出古玩店,強作鎮(zhèn)定,袖中指尖微動,輕輕拔開手中瓶塞:“我只是抄近路回家?!?
“近路?你從十字街口繞道來此,你跟我說抄近路?”
“今日城中不太平,繞道保平安?!?
突然云破天開,月華普照。
白靜初終于看清了對方。
刀削斧刻一般凌厲而又硬氣的臉,劍眉入鬢,眸若寒星,墨發(fā)微卷,用一條黑色金邊的緞帶胡亂捆扎,略顯凌亂。
只一眼,靜初腦海里便立即浮現(xiàn)出一個人名來。
秦長寂。
適才李富貴等人一路從香河追蹤到上京的黑衣人竟然是他。
而男子顯然并不相信白靜初的謊話,長劍遞進幾分,眸中殺氣更盛。
“既然這么不老實,那我就送你回老家吧?!?
“傳聞秦長寂冷血無情,殺人如麻,果然如此!”
男子的劍明顯一頓:“你識得我?”
自己賭對了!
白靜初慢慢地抬起手,大拇指上,黃銅指環(huán)在月色下散發(fā)著溫柔的光。
男子更加驚訝:“是你?”
“現(xiàn)在還認為,我是在跟蹤你嗎?”
秦長寂緩緩收回了手中長劍,譏諷道:“看來你對那閹賊還真是忠心耿耿啊。他都已經(jīng)罪有應(yīng)得了,你竟然還給他偷偷燒紙錢。難怪,他會將王不留行留給你?!?
白靜初并未爭辯,而是反問:“怎么,你對他難道不忠心嗎?”
秦長寂也不直面回答:“我的確是在為他做事,但是并不代表,日后我會對你盡忠?!?
白靜初“呵呵”一笑:“他臨死之前告訴我,只要我?guī)е@個指環(huán)找到你,你就會聽我號令,唯我馬首是瞻?!?
“錯,你可以憑借著指環(huán)號令王不留行,但是不包括我。從今往后,我將不再是王不留行的閣主。”
“你要離開?可剛才李富貴他們還在追殺你,沒有王不留行,你孤掌難鳴?!?
靜初十分詫異。
秦長寂不以為然地輕嗤:“李富貴一直在全力圍剿,王不留行死撐了三年,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岌岌可危。再加上群龍無首,潰散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白靜初聳肩:“那我就明白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離開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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