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來看,頓時(shí)皺眉:“不該如此啊?!?
這座密布石塊與白玉的山,他來過很多次,不該出現(xiàn)這樣的流沙坑。
韓烈等人走得越發(fā)小心。
突然,腳下觸感一變。
嗅到一陣接一陣腥氣同時(shí),他們踩到了二指高的一層黏糊液體。
也看見了遍布滿山的白色蛇蛋!
蛇蛋大多破裂,里頭的粘液淌了滿地。
還算新鮮的半透明粘液中,夾雜著細(xì)細(xì)的黑鱗和在雒陽價(jià)值百金的白玉。
“乖乖,肥遺都是在這孵化的?”
王敞腳癢,見腳邊一枚發(fā)育不良的蛇蛋,半透明蛋殼里隱約有小蛇在動(dòng)。
在武二制止前,他大腳一踏,將這脆脆的蛋殼踩碎。
蛋清淌出,里頭的小蛇被他碾在鞋底。
肥遺一頭雙身,六足四翅像是軀體上畸形的小肉芽。
被王敞隨身攜帶的蟾酥克制,小蛇嘶嘶兩聲斷了氣。
武二看他業(yè)障,忍不住罵了他一聲。
王敞嘿嘿收回腳。
就在這時(shí),他方才腳踏處,猛陷落出一個(gè)坑洞。
約有柏油桶粗細(xì),若不是武二拉他一把,說不得便踩了進(jìn)去。
眾人圍攏來看,下一瞬齊齊色變。
里面竟有一尸身盤腿,頭朝下倒豎洞中。
看尸身皮甲樣式,韓烈?guī)讉€(gè)玉衡軍都隱約察覺到了什么。
待以革索將尸身套住拉出,王敞一眼認(rèn)出這干尸的臉。
“老七!”
他一聲喊,韓烈?guī)兹艘残闹衅萜荨?
地上這頭朝下的干尸,正是那日隨林校尉等誤會入金鞍山的同袍。
在這干燥的地方風(fēng)干得面皮緊貼顱骨。
王敞蹲在地上嗚嗚地哭。
韓烈上前檢查了尸身,發(fā)現(xiàn)尸身干皮發(fā)紫。
是中了蛇毒盤坐死在某處,被肥遺拖來藏匿洞中。
或……是作為儲備食物。
韓烈胸口起伏數(shù)下,一股子怒意油然而生。
他留意到尸身手半握拳,似乎拿著什么東西,便蹲身去看。
果在尸體手中尋得張涂著血字的布。
一看便是衣擺上撕下,咬手指以血書寫而成。
字跡十分潦草,耐心辨別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份遺書。
寥寥幾字,叮囑妻子便是想改嫁也先安頓好子女,又叫妻子記得還他給鄰居借的四十大錢。
王敞越看越哭,嘴上罵道:“你這王八蛋,自己好好活著多好?!?
武二默默將這份血書卷起收在懷中。
若還有命回去,他會將這封遺書帶回。
現(xiàn)在無處處理尸體,也不能讓尸體就裹在地面的蛇蛋粘液里。
索性又將尸體放回坑洞,撿了亂石間的白玉來蓋住洞口。
再次啟程,所有人心中多了股子氣。
路上偶爾遭遇些肥遺,都亂刀砍殺了去。
過了平坦的一片荒地,地面山崖上的蛇蛋肉眼可見少了很多。
他們荒石灘走,終于在一處斷崖下。
看見一座藏在山崖陰影中,巨石壘砌的廟宇。
阿曼遙遙一指,咬著牙道:“那便是金鞍山的神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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