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口,還是來了一些送行的人,其中還有三清觀弟子。
只是人影零零散散,前幾天的殺戮,使得很多人都不再敢來上游口。
眾人看到寶船要走,一個個羨慕又向往,高聲喊話送行。
“恭送諸位道友!”
“恭送道祖!”
寶船九層,便有一道道身影走了出來,有危祖大千的幸運(yùn)兒,還有一些首次露面的陌生人物,當(dāng)都是擺渡人搜羅的有緣人,只不過是其他河域段的。
一層的“有緣人”最多,大約是十五六人。
除了其中兩人是危祖大千的,余者皆是陌生面孔,一個個奇服異貌,連他們身上“道”的氣機(jī),都迥然不通。
李青云立于船舷處,紫袍獵獵,朝前來送行的三清弟子點頭示意,更是望向母河之外的瑯天洲方向。
他知道這一去,魂尸這個身份要再回來,就真的極難極難。
此去若不能尋回他的“道”,找回偉力,必將老死異土他鄉(xiāng),或者淪為異類餐盤上的血食。
瑯天洲廟,三頭六臂蛇尾的玉身神像端坐廟堂,感應(yīng)著萬古魂尸正在緩緩消失的氣息。
“貧道分身此去,是羊入虎口,還是尋得一絲希望,卻是未知……”李青云真身,不由輕輕嘆息。
道君之身,此刻也清晰地感應(yīng)到一種“割裂”感。
仿佛自身的一部分,在脫離,在消失。
毫無疑問,一旦魂青云離開危祖大千,李青云真身必再難感應(yīng)到他的存在,一切都靠分身自行其事,應(yīng)對諸般困境。
寶船一層,李青云默然望了瑯天洲方向一會,便要轉(zhuǎn)身走入船艙,尋處房間暫時容身。
這時,一男一女兩位道君卻迎面含笑走來。
“東樵,見過上清道祖!想不到,小道竟也有緣與你一起登船,前往九子天!”
男子首先微笑開口,拱手作揖,舉止微妙,將自已擺在平等相交的位置,頗有點不卑不亢的意味。
他一副中年相貌,也算俊雅,只是眸底隱有凌厲之色,且是六果位境地,實實在在的危祖大千根腳。
那名秀麗溫婉的女道君,則是盈盈一拜,輕聲問侯:“泉竹真是三生有幸,能當(dāng)面見到上清道祖!我道行低微,此去九子天,若有可能,還請道祖照拂一二!”
此女是五果位境地,雖通為登上寶船的“有緣人”,但在李青云上清教主的身份面前,還是保持了足夠的敬畏之心。
“免禮!既是通船,平輩相交即可,你們可叫我靈寶道人!”李青云看了兩人一眼,對兩者心態(tài)便是一目了然。
男子許東樵,李青云其實也認(rèn)識,乃是哪個墟眼廟觀的觀主,以前曾到三清觀蹭了免費(fèi)的道德經(jīng)。
此人內(nèi)心是驕傲的,自以為能被尋緣珠相中,得以登上寶船,未來道途必定一派光明,竟已隱隱將自已擺在與上清教主一個層次。
那女道君泉竹,當(dāng)也是母河哪座廟觀的門徒,身上的清光頗為晦暗。
李青云面容平淡,問道:“你們都提到九子天,莫非就是寶船要去的地方,是擺渡人告訴你們的么?”
許東樵故作訝然:“正是陀羅大人告知,我等最終都要返回那九子天,在那方大千樂土,自由追求道途前路!是了,靈寶道友剛登船,可能陀羅大人忘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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