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已經(jīng)幫余令偷偷的相了三十多個小娘子,還好她的眼光高,這些小娘子沒有一個是她相中的。
這些婦人也愿意和廚娘聊,因為她們發(fā)現(xiàn)廚娘說話很管用。
她們發(fā)現(xiàn),只要和廚娘關系好,她們家的男人或是半大小子就能找一個工錢不菲的活來養(yǎng)家糊口。
燒磚,做蜂窩煤,或者是給人送蜂窩煤。
別看一天累死累活的只有四五個銅板到手。
但在這連年遭災的長安城,多少人想找一個累死累活有工錢的活還找不到呢。
所以,愛交際的廚娘在黃渠村婦人的地位比余員外這個里長的地位還高。
有了她在后面賣力的宣傳,如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要感謝的人是誰。
見到余令自然會笑著打招呼,表達著善意和親近。
余令笑著一一回禮。
走進了大慈恩寺,朱縣令也在。
聽廚娘說,自從動工開始后他一直都在。
秦王府的人被顧全打了,打了就打了,連個回音都沒有。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可以上達天聽的好活。
長安府礦監(jiān)總監(jiān)沈毅一下子捐了那么多錢,人家都說了這是代表萬歲爺捐的錢。
做的好了,自然要讓陛下知道的。
秦王府的人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才有了先前要求他們來統(tǒng)一管理的這件事,蠢是蠢了點,但眼光還是有的。
只不過一件好事被他們給辦砸了,如今墻頭上的兩張大紅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沒有一個和秦王府有關系。
朱縣令是朱家子弟,他是一個聰明人。
秦王府出不來,他就代表著秦王府來工地監(jiān)督巡查。
希望秦王府在這件事能獲得一點名聲,得到萬歲爺?shù)目滟潯?
這也算是一種手段。
看到了縣令,余令自然要去拜會一下。
聽茹讓說,朱縣令為了給自己起一個很有寓意的“字”不知道翻閱了多少書。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還沒有起好一個。
但對于這件事余令一點都不著急,及冠的時候有就可以。
只要不是德華就行。
老爹以及家里所有人都覺得德華二字非常好。
余德華,好聽,好記,最難得是寓意還很深刻。
但余令就是一口咬定配不上。
“這么冷的天了,為了小子當初的一句無心之語,朱伯伯還在工地巡視,小子余令銘感五中,不敢忘記!”
朱縣令聞笑的臉上的褶子都扭到了一起。
“你小子可不是一句無心之語,我可聽苦大師說你是專門來還愿的,這可是善舉啊,因為你,最少有五百戶在今年可以過一個好年了!”
朱縣令心里很清楚。
真的要算下來,通過這件事何止五百人受恩惠,真要細細地算下來怕是有千戶人家通過這件事受益。
自己那侄兒茹讓,此時還在窯廠。
這一次用磚比較多,雖然燒磚余家也能拿到錢,但真正拿大頭的卻還是茹家和自己那站在背后的姑父。
余家真正賺錢的還是煤。
磚窯用的全是余家的煤,如今已是冬日,余家的蜂窩煤也賣的好,長安街頭挑著擔子送煤的人絡繹不絕。
“小子不敢邀功,這件事能成,是長安所有人的功勞!”
朱縣令笑了笑,忽然道:“過了年,你的新官身就下來了,到時候沒事的時候去衙門走一趟,混個臉熟吧!”
余令點了點頭,感激道:“好的!”
朱縣令壓低嗓門道:“書還是得讀啊,買來的雖然也是官,但這個官很難變大!”
“小子謹記!”
“小子,老夫我想送你一句話!”
余令趕緊站起身,恭敬道:“小子洗耳恭聽!”
“你是正統(tǒng)的文人,文人就不該和那些粗鄙之人攪合在一起,聽我的,辭去那總旗之位,好好讀書!”
“小子不懂,請伯父明示!”
朱縣令瞇著眼看著大殿,幽幽道:
“你好用,他們就會一直用,他們不懂什么是惜才,在這里你讀書失敗了可以再考,在他們那里,你若失敗了,永無出頭之日!”
“劉指揮僉事不是好人,你知道他背后是誰么?”
“誰?”
“晉商,一群眼里只有錢的商賈,一紙軍令下來,就算南宮沈毅也保不住你?!?
余令有點明白朱縣令的意思,輕輕了吸了一口氣:
“伯父,可我是軍戶!”
朱縣令猛的一愣,他狠狠的捶了捶腦袋,他竟然忘了這茬,這個身份去不掉,余令辭去了總旗也沒用。
望著垂頭喪氣的朱縣令,余令低聲道:
“伯父,能給我講講晉商么?”
“走,找個僻靜的地,我給你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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