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的神念里滿是茫然,眼眸中閃過一抹思索之色,實在想不通自己哪句話觸了霉頭:“墨子哥,我剛沒說什么吧?怎么就差點害死你了?”
納戒內(nèi)的淡金色魂光還在微微顫抖,墨淵的聲音褪去了先前的慵懶,多了幾分凝重:“那姑娘背后的勢力我已經(jīng)大致能確定了……”
王衍的神念驟然繃緊,握著血劍的手不自覺蜷縮,幾乎是下意識追問道:“是什么勢力?竟能讓……”
話剛出口,他便猛地頓住。墨淵方才那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在眼前,顯然這勢力絕不能輕易提及,自己這一問,無疑是在觸碰禁忌。
他立刻收斂神念,喉結滾動了下,剛要開口致歉,納戒內(nèi)的淡金色魂光卻輕輕晃了晃,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墨淵的聲音緩和了幾分,卻依舊帶著揮之不去的凝重:“罷了,你也是好奇。那勢力具體是什么,我無法告訴你。但你只需要知道,那勢力是上界那些所謂的大教、古族都十分忌憚的存在?!?
聽到墨淵的話,王衍握著血劍的手又緊了幾分,神念里滿是震撼。
他抬眼望向洛清寒的背影,那道被淡藍色寒氣包裹的身影依舊挺拔,可此刻在他眼中,卻像是藏著一座深不見底的冰山。
神念沉在墨淵的話語里翻涌,王衍望著那抹淡藍色的背影,過往相處的碎片一一撞進腦海:“乾碑”初遇時的救命之恩、蝕月山脈時的攜手共進、再到時空城一行的生死與共……
他攥著血劍的指節(jié)泛白,喉間堵著滿肚子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只任由思緒在迷霧里打轉。
納戒內(nèi)的淡金色魂光靜了下來,不再飄移,也沒有再開口,只是安靜地懸著,像是給足了王衍消化的時間。
墨淵清楚,關于洛清寒的身世,旁人說得再多都是鋪墊,終究要他自己去琢磨、去面對。
前方的洛清寒忽然放慢了腳步,周身流轉的冰晶微粒也緩了幾分。
她沒有立刻回頭,只是那道被寒氣籠罩的背影微微側了側,隨即才轉過身來。
淡藍色的寒氣在她眼底凝成細碎的光,目光落在王衍緊繃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關切:“你還好嗎?從方才見到那祭壇開始后,你的情緒一直不太穩(wěn)定,是哪里不舒服?”
洛清寒的聲音清冽如冰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她周身的淡藍色寒氣悄然收斂了幾分,冰晶微粒落在肩頭,像是點綴的霜花,少了幾分疏離,多了些許真切。
王衍心頭一震,方才沉浸在墨淵的話語里,竟沒察覺自己的情緒已然外露。
他連忙收斂心神,松開攥得發(fā)緊的血劍,指尖的泛白緩緩褪去:“沒什么,只是想到祭壇那陣的兇險,有些分神了?!?
這話半真半假,既掩飾了對洛清寒身世的疑慮,也沒全然偏離眼下的處境。
他避開洛清寒的目光,看向通道前方彌漫的淡淡血霧,試圖轉移話題:“咱們還是盡快出去吧,免得再生變故?!?
洛清寒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似是看穿了他的掩飾,卻沒有追問。
她輕輕頷首,眼底的細碎寒光漸漸散去:“也好。方才我探了探,通道口處并未發(fā)生異樣。”
說罷,她轉過身,重新邁開腳步。
淡藍色寒氣再次縈繞周身,卻比先前柔和了些許,凍結通道壁血煞時的力道也輕了幾分,像是刻意放輕了動作,怕驚擾了身后人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