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右提出的問題,在沈北腦海中劈出一道閃電。
沈北從口袋里取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借著微弱的光線仔細(xì)審視一番,然后用老式的打火機將其點燃,火苗在黑暗中跳躍。
頭頂?shù)逆u絲燈泡搖搖晃晃地灑下昏黃的光線,將這吵鬧的酒吧分割成兩個世界。
一個是沈北與宋右的小桌子,另一個則是酒吧。
沈北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霧在他的唇齒間縈繞,隨后緩緩逸散開來,仿佛他的思緒也隨之飄散在這片迷離的光影中。
沈北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沉悶的叩擊聲,香煙在指間燃燒,火星忽明忽暗。
沈北確實被宋右的問題震驚到了。
仔細(xì)想想。
沈北可沒少走路都市廢墟,甚至在里面進(jìn)行不少作戰(zhàn)。
而荒野之中行走過的路程就更多了。
單單是溜追馬和甘墨那次,就將近十天。
但沈北真的忽略一個細(xì)節(jié)。
那就是宋右的問題,無論是都市廢墟還是荒野之中。
一具尸體沒見到!
當(dāng)然,這是指的死去長時間的尸體,是那種被風(fēng)化,或者骸骨。
哪怕是死亡多日的尸體,也曾見到一個!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暫且不說逃荒世界的人類都圍著泰坦轉(zhuǎn)。
哪怕是進(jìn)進(jìn)出出荒野之中的隊伍,也會死亡在荒野。
更別提,在舊時代和新世界交替的那段時間,全世界得有多少人類死于邪種之下?
而這些尸體都哪里去了?
就好像掉在地上的水滴,完全蒸發(fā)干凈似的。
不應(yīng)該。
至少也能看見人類的白骨??!
被兇獸吃了?
那可不能吃的那么干凈?。?
但為什么沒有呢!
這讓沈北猛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當(dāng)初自己剛穿越那會,被隊友拋棄,而自己弄死梟龍后,梟鷹為了報仇,尋找到梟龍的尸體,還硬生生給扛了回來。
當(dāng)初自己就納悶,至于扛著尸體嗎?
最大的仁慈就是原地埋了。
合理的做法就是拋尸荒野,泰坦的路線又不固定,這輩子極有可能都不會路過附近第二次。
現(xiàn)在沈北似乎有些懂了。
梟龍這是在懼怕什么東西對梟鷹的尸體不利。
半響。
沈北緩緩抬起頭,臉色如冰,不動聲色,悠然的說道:“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阋粋€頂三個。”
宋右嗓音嘶啞的笑著,聲音低沉:“不,我可沒這個本事,只是剛好湊巧知道一些,你問我別的,我還真不懂?!?
沈北彈彈煙灰,沉思一會,問道:“那你的猜測是什么?”
“我若是說我腦子不好使,你信嗎?”
“我問的槍信不信。”
“那我可要胡亂語了?!?
“我就當(dāng)做夢,或者聽一個瘋子作家在編一段離譜的劇情。”
宋右猛的灌了一口酒,滾辣的酒精如同刀子刮著他的喉管,讓他臉色瞬間漲紅。
他嘶哈一聲,吐出一口難聞的酒精味:“我懷疑……有人在收集尸體,就在北境寒冬中,做著令人費思的實驗!而我們這次集結(jié)的目的嗎,就是要探索或者消滅這個!”
沈北聞瞇著眼睛,搖搖頭:“不可能,北境寒冬之內(nèi),怎么會生存——”
等等。
沈北的話還未說完,就自我進(jìn)行打斷。
本來他想說怎么會有人會生存在這種寒冷環(huán)境下。
轉(zhuǎn)而一想,只要有煤,似乎就不成問題。
但沈北瞬間又產(chǎn)生疑問,水,水從何來?
沒有水,人員根本無法存活。
即便是冰雪融化也無法飲用啊。
難不成北境寒冬有干凈的水源?
這倒是從來沒聽說過。
沈北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宋右聳聳肩:“鬼知道怎么回事?!?
“邪種呢?邪種可不懼怕寒冷?!?
這是沈北的推斷,如果邪種懼怕寒冷,那么藍(lán)色妖姬這一類的異能者,早成為這個世界主宰了,哪里還有什么尤無常,蜘蛛女皇什么事?
“鬼知道怎么回事?!彼斡矣种貜?fù)了一遍:“我能猜想的只有這么多,剩下的皆是無知?!?
沈北砸了砸嘴,吃了一?;ㄉ祝p手放在腦后,目視天花板。
“你也別想那么多?!彼斡液攘艘豢诰疲骸叭蝿?wù)開始,什么都知道了。對了,你也要參加任務(wù)嗎?我和你一起吧。”
“為什么?”沈北好奇的問著。
宋右舔舔嘴唇,笑著說道:“一個普通人能上演的奇跡,我相信還能繼續(xù)。”
“想多了?!?
沈北放下手臂,放在桌子上:“可沒說讓我參加任務(wù),我還想舒舒服服走出北境寒冬呢?!?
“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我已經(jīng)死了。”
宋右嘴角抽了一抽。
就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