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
謝承澤,你真的很破壞氣氛。
“太醫(yī)呢!怎么還沒來!”謝承澤扯著嗓子喊道,眼睛猩紅地望向四周。
第一個太醫(yī)終于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看清沈淵身上的傷勢后,他微微把脈,便是眉頭緊鎖了起來。
這傷,太重了。
這心口上的傷,雖然有刻意偏移,奈何失血嚴重過多,腹腔更是一團糟,若青劍插在腹腔內(nèi),或許還能止些血液,可偏偏這青劍被拔了出來,更是雪上加霜,而太醫(yī)院離這里太遠了,時間又延誤了這么久……
可以說,沒救了。
見太醫(yī)滿面愁容,謝承澤不禁怒道,“還愣著干什么!動手??!”
太醫(yī)連忙道是,從醫(yī)箱中取出參片含在沈淵口中,隨即壓著出血口,取出一個藥瓶將藥粉灑在出血的地方。
但沈淵的臉色卻越來越差,太醫(yī)急得冒汗,“殿、殿下,沈大人傷得實在太重了?!?
“你什么意思?”謝承澤怒火朝天,對太醫(yī)說一半留一半的話很是惱火。
“沈大人……”太醫(yī)硬著頭皮道,“恐無力回天?!?
“你放屁!給我想,使勁兒想!本王不信你沒有辦法!”謝承澤緊緊抱著沈淵的身軀,氣得怒吼道,“治不好他,我要你們所有人都給他陪葬!”
“殿、殿下,沈大人的傷確實太重了,但也并非不能救治,除非……”太醫(yī)頓了頓,“除非是保命丹,玉芙宮的保命丹?!?
謝承澤眼神一怔,繼而恍惚起來。
那枚保命丹……已經(jīng)喂給建帝了。
“除了保命丹,還有什么別的法子?”謝承澤回過神立馬追問,滿眼盡是猩紅,死死盯著太醫(yī)。
太醫(yī)連忙跪下磕頭,“殿下,微臣真的沒辦法了,不如問問其他的太醫(yī)?”
早知道要接這硬茬任務,他來時的腿腳就放慢些了!
這時,其他太醫(yī)陸續(xù)趕來,紛紛上前為沈淵把脈,但皆是搖頭嘆息。
“一群廢物!”謝承澤的手狠狠地拍在地面上,不知是在說太醫(yī),還是在懲罰自己。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又能如何呢?
他真的能在沈淵和建帝之中做出選擇嗎?
無論保命丹給了誰,都相當于他間接殺了另一個人。
“沈淵,你別睡……”見沈淵又閉上了眼,謝承澤又去扒他的眼皮,可這好像已經(jīng)不管用了,他只能狠心戳著沈淵的傷口,強迫他疼得又睜開了眼。
“繼續(xù)給本王想!想哪家大臣有靈丹妙藥!不管用什么辦法,必須救他!”
太醫(yī)們面面相覷,皆是滿臉愁容,絞盡腦汁地想誰家里有靈丹妙藥,生怕想不出來就會掉了腦袋,而幾個老太醫(yī)也想到了當年花貴妃曾經(jīng)服用的保命丹,不禁開口道,“或許,請玉芙宮的柔妃娘娘,讓出保命丹?”
第一個太醫(yī)也看向謝承澤,忽地想起,他剛剛分明提出了這個建議,可二殿下好似不為所動。
難道,二殿下并不想救沈大人?
此時張?zhí)t(yī)緩緩開口,解答了眾人心中的疑惑,“那保命丹,已經(jīng)喂給陛下了?!?
只可惜,那保命丹只讓陛下續(xù)了幾天的命,陛下便暴斃了……
太醫(yī)們頓悟,再度滿面愁容起來。
看著太醫(yī)們唯唯諾諾又想不出法子的表情,謝承澤渾身顫抖起來,即便他知道自己不該泄憤于這些太醫(yī),可是感受著懷中的軀體愈發(fā)冰冷,他就止不住的難受和害怕。
不要留他一個人在這里……
他真的好怕,好怕失去沈淵后,再也無法向人述說他的來歷,只能一個人藏匿著所有的秘密,小心翼翼地留在這個不屬于他的世界里。
人總是會更依賴于同類,而重生的沈淵,與他何嘗不是同類?
失去唯一的同類,他不愿,也不要。
就在謝承澤幾近絕望時,一道青澀干凈的聲音驀地響起。
“我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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