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走到他身前,遮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你還好嗎?”
不好。
一點都不好。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他還是仰頭沖著葉輕笑了笑。
“好得很。
小孩少操心大人的事,去找雙鞋穿上。”
最后上了車,葉輕弄了兩雙拖鞋。
一大一小,可算不讓他們的腳底板再受罪了。
寺廟里的僧人全部被抓。
失去法王跟上師,他們幻想中的舊教義沒能恢復(fù),等待他們的只有囚禁婦女兒童的指控,以及未來長達(dá)數(shù)十年的牢獄之災(zāi)。
“真是要累死了。”
再回到休息室,宋巖睿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顧不得渾身泥濘躺在沙發(fā)上,迷迷瞪瞪地問進(jìn)來的三胖。
“這次是真的完事了吧?”
“完了完了,我保證不會再來敲門的?!?
三胖趕緊放好面包跟水,看到對面沙發(fā)的葉輕已經(jīng)一秒入睡,聲音又低了幾分,真誠地對宋巖睿道了一聲。
“謝謝?!?
當(dāng)時沒讓葉輕去涉險。
宋巖睿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廢話,想睡覺。
旋即閉上眼,休息室內(nèi)響起了兩道淺淺的鼾聲。
這一覺,睡得光怪陸離。
宋巖睿一會兒在黑暗里跑步,腿疼得要死,后面是魔鬼在追又不敢停。
一會兒又是業(yè)火紅蓮,在烈焰里盛開。
他怕得渾身戰(zhàn)栗,可還是咬著牙縱身跳進(jìn)了火海。
灼燒的痛讓他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喘息起來,忍不住翻了一個身,捂著狂跳的心臟半天都沒緩過來。
當(dāng)時跳下去那一刻的恐懼,至今還殘留在血液里,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抹去。
抬眼去看沙發(fā)另一側(cè),小孩裹著棉被,睡得正香。
那晚一塊在廣場聊天,提起幾次救人行動,在邊境的狗籠子里,被獵槍跟馬圍剿,在磁暴地面對槍林彈雨,在彩虹島玻璃房內(nèi)面對硫酸池……
死亡的恐懼,她面臨了多少次,才能完全克服這種心理,睡得毫無負(fù)擔(dān)。
望著那張?zhí)耢o的小臉,宋巖睿忽然就紅了眼眶,躺平了強(qiáng)迫自已繼續(xù)睡。
葉輕直接睡了一天一夜,起來的時候呆毛都炸出來了。
就著桌上的牛奶面包快速充饑完,才打開門走出去。
大廳里,人滿為患。
城區(qū)被打砸的商家跟居民報案,失蹤少女家人的認(rèn)領(lǐng),還有多年來被寺廟迫害的當(dāng)?shù)厝巳荚谂抨犠龉P錄。
“葉神,你醒了啊?!?
三胖穿過人群,來到她面前,把一袋子衣服遞過來,“安少跟魏少來了不少電話。
這邊還在處理案件后續(xù),韓老不許他們來添亂,所以交代我給你買幾身衣服。
還有這個?!?
他又拿出一盒糖。
這是葉輕的習(xí)慣。
執(zhí)行任務(wù)保持冷靜,要戒糖。
任務(wù)結(jié)束了才允許自已吃。
哥哥們這是在提醒她,可以回家了。
拆開一顆吃進(jìn)嘴里,她看了看四周,問:“宋巖睿呢?”
“他被邀請去開會了。
那些人質(zhì)被救出來后,精神都不太正常了,需要住院治療。
這件事對當(dāng)?shù)厝说男叛鰶_擊很大,所以警方想讓他再開一次法壇?!?
再開法壇?
葉輕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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