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打怵,直感覺雞皮疙瘩好像又起來了,錢扎紙很顯然沒有在意,他嘿嘿一笑,跟沒事人似的拉著我朝那貨庫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跟我嘟囔著:“這老爺子,都在我這兒杵老長時間了,好像兒女不孝順,爹死了都不買壽衣,老頭看上去還有點糊涂,可我也不能白給他衣服啊,那陳叔得罵死我?!?
一個短小精悍的鬼故事就這么出現(xiàn)了,不過這是真事兒,我聽完后,心中不知道是啥感覺,于是便問他:“那要是那老頭不走的話怎么?。俊?
錢扎紙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對我說道:“還能怎么辦,只能我‘沖錢’給買一套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其實它們也挺可憐的,要的不多,給了就會很開心的走……哎對了,你兜里面是不是帶著香呢,等會給我留點,那老爺子好像有點餓了?!?
這錢扎紙的心腸確實很好,雖然平時為人不甚著調(diào),但是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善良的本質(zhì),于是我點了點頭。
摸進了那滿是紙扎的倉庫,要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熟悉了跳神的門道了,那些我請來的妖魔神怪,是可以附在紙人身上跟我交流的,于是我讓錢扎紙站在了一旁,一是讓他幫我留意那些黃皮子鬼魂會不會來搗亂,二則是別一會兒請來的東西又上了他的身,先點了一捆香,然后我拿起了鼓就敲了起來。
唱的詞大同小異,我今晚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胡白河來跟他問個明白,當時我請神的時候,心中已經(jīng)不像以往那樣存在著不安和恐懼,相反的,我這次很迫切的想唱了大概能有五六分鐘的光景,只聽門口處的錢扎紙叫了一聲:“來了!”
我自然知道,因為我已經(jīng)留意到周圍的氣溫開始下降了,就在錢扎紙叫出這話之后,只見這庫房之內(nèi)的諸多紙扎人都微微顫抖,就好像地震了似的,忽然,一個紙人動了起來,緊接著兩個,三個,那些紙扎的童男童女大款二奶全都跟活了似的滿地亂竄,我皺了皺眉頭,心想著怎么又這么多?
而錢扎紙也挺驚訝,只聽他說道:“哎我去,這老些狐貍,你們輕點兒啊我……哈欠!哈欠……………………姚少,今晚上找我來啥事兒???”
我心中頓時又是一陣無奈,那錢扎紙的話還沒說完,聲音竟然又變了,流里流氣的,不是那胡白河還會是誰?筆趣庫
于是我停下了鼓,轉(zhuǎn)頭望去,果然只見錢扎紙蹲在地上,對著我滿臉笑容,他四處望了望,然后又轉(zhuǎn)頭說道:“嘿!真是巧了嗨,又遇見你們了,黃家兄弟你們……你說我跟你們打招呼你們瞪我干啥?!?
上了錢扎紙身的胡白河自自語的墨跡了幾句,這才發(fā)現(xiàn)我正有些無奈的望著它,于是它也不敢怠慢,便上前對我施禮,然后說道:“真是對不住,姚少,我好不容易出來一回又有點得意忘形了?!?
我嘆了口氣,然后便問他:“你為啥又上了他的身啊,這邊不是有挺多紙人的么,還有……這是什么情況兒?”
說罷,我指了指那些正在倉庫里面撒野的紙人,只見那胡白河嘿嘿一笑,然后對我說:“習慣了,我看這小伙兒挺好,我上他身挺舒服的,還說呢,那些小崽子一聽我要來見你,都吵著要跟來,說跟著你有香吃,他們很喜歡你啊姚少?!?
我一陣無語,看來這胡白河是看上錢扎紙了,把它當公交開了啊,而且那群狐貍是不是還覺得我這兒有什么鬼魂給他們吃呢啊,這不把我當廚子了么?!
說起來挺諷刺的,我這人不怎么招人賞識,但是卻挺招妖怪待見的,算了,不管咋說,被喜歡也不是啥壞事,于是我又點了一捆香,示意它們別鬧,那些狐貍還真聽話,聽我這么說,就安靜了許多。
我定了定心神,要知道今天我可不是來請客的,于是便回頭對著那胡白河說道:“白,白老師?!?
“折煞我了,叫白哥就行?!蹦呛缀恿骼锪鳉獾恼f道,活像一個社會閑散人員,要說一條狐貍成精所需要的時間,少說也得幾十年,這家伙估計比我爺爺歲數(shù)都大的多,居然還讓我叫他什么白哥,不過怎么都好,我又不是跟他糾結(jié)這個細節(jié)的,姚守信不是還讓我叫它‘姐姐’么?
于是,我便說道:“白哥,我今天請你來,是想跟你打聽一件事,這件事對我很重要,請你一定要幫助我?!?
胡白河見我語氣正經(jīng),它雖然性格有些放蕩,但是在正事上卻也不敢怠慢,畢竟我的身份在這兒呢,于是他便對我說:“姚少你就說吧,咱要是知道的,一定會回答你,咱要是不知道的,也會為你打聽?!?
我點了點頭,然后便不再猶豫,迫不及待的對著它問道:“我想問問,你們知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青荔丹參’?”
只見那胡白河皺了皺眉頭,然后對我說道:“青荔丹參……那是什么樣的東西?”
見它詢問,于是我便大致的對它解釋,那是一種荔枝大小的石頭,有改變?nèi)梭w質(zhì)的作用,胡白河想了半晌后,忽然一愣,然后脫口而出:“莫不是那些東西之一……?”
那幾樣?我聽它說出此話,心中頓時激動,于是便慌忙對它說道:“你這么說就是你知道了?”
“不,不?!焙缀涌瓷先ズ孟裼行┗艔?,只見它對我不住的擺手:“我也不清楚,真的不清楚是不是?!?
我見它時候神色慌張,好像又話想說卻不敢說似的,便很是焦急的問道:“白大哥,我求求你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好不好,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求求你了!”
說罷,我俯身就要下拜,那胡白河慌忙扶住了我,不住的對我說:“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也不能確定,唉……怎么說呢?好吧,我只能告訴你:‘太陽下山,西風吹起的時候,一望無際的牧場,佛朵飄揚的方向就是故鄉(xiāng)’。”
什么西風吹起的時候,什么佛多飄揚的方向?我頓時心中百感交集,心想著大哥我問你話呢,你跟我說的這都是什么?。楷F(xiàn)代詩還是繞口令,我說你跟我打這啞語有意思么?.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