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鉤,枯樹落黃。
唐禹與冉閔并肩而行,朝山下走去,基于局勢,唐禹給出了判斷。
“石虎性情暴戾,沖動易怒,但畢竟是帝王,不至于關(guān)鍵時候分不清方向?!?
“我會持續(xù)刺激他、激怒他,逼他繼續(xù)打下去,但在決定性的瞬間,你需要給他的判斷施加一點外力,讓他走到令我們舒適的方向去?!?
“什么才是令我們舒適的方向?他實力大減,卻又不死?!?
“不死,才會有人提拔你,畢竟你現(xiàn)在的根基還太淺,還無法真正站在臺面上,需要有人帶你?!?
“實力大減,那么石虎才會更依賴你,你才有機會站起來?!?
說到這里,唐禹正色道:“因此,在必要時候,你需要通過自主決策,去創(chuàng)造這樣的局面,讓這個結(jié)果自然而然出現(xiàn)?!?
冉閔眼中光芒閃爍,緩緩道:“明白了。”
唐禹道:“記住,在軍事上,你是一個天才,但在政治上,你必須是個庸才?!?
“石虎不會喜歡曹操那種屬下,他喜歡的是典韋。如果你什么都懂,只會得到忌憚。”
冉閔緩緩點頭,沉聲道:“他不會選擇打,他在關(guān)鍵時候,不會失去理智。”
唐禹輕笑道:“但他除了打,還有一條路,不是嗎?”
冉閔瞇著眼,看向了郡城的方向。
兩人在山下告別,并沒談?wù)撎嗉?xì)節(jié)上的事務(wù),只是形成了應(yīng)該有的默契。
聶慶興奮地跑了出來,激動道:“好!好啊!好辦法啊!師弟,你竟然真的說服他了!”
“有了冉閔做內(nèi)應(yīng),何愁大事不成啊!”
唐禹笑了笑,沒有回答。
事情如果都那么簡單,那還有什么事做不成?
可惜人性是復(fù)雜的、多變的,利益才是永恒的。
因此,唐禹輕輕道:“對于戰(zhàn)爭來說,方向的確是決定生死的關(guān)鍵,只是石虎實力強大,可以多次選錯,也有回頭的余地,但我們不行,我們一步錯了,就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