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寧帝唔了一聲,沒再說話,而是遠(yuǎn)遠(yuǎn)地打量著姜令芷。
姜令芷頭上的釵環(huán)下獄那日便被卸了,這幾日未整理的發(fā)髻也有些凌亂。
她身上穿的仍是親蠶禮那日穿的那身王妃朝服,在地牢里呆了幾日如今也皺皺巴巴的,顯得整個人頗為狼狽。
佑寧帝心中一時感慨不已。
以往見到姜氏時,總覺得她明媚鮮活,甚至有些魯莽。
可如今卻被害成這幅樣子。
倒是叫人覺得可憐。
......想來,姜相爺將她逐出族譜,景弋給她寫了休書的事,她也都已經(jīng)知道了。
唉,怪只怪魏錦這誅心的奸計實(shí)在太毒,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連他這個皇帝也被蒙騙其中。
佑寧帝又是氣怒,又是可憐姜令芷。
語氣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安撫的意味,“朕知道,此番你是無辜被連累。景弋當(dāng)時也是受了蒙蔽,一時情急,才......不過,你莫要擔(dān)心,朕會下旨,將那休書作廢。還有姜相,他性子古怪,朕也會替你說和說和。還有,朕會讓人在大街小巷貼滿告示,還你清白!”
姜令芷靜靜地聽著。
待佑寧帝說罷,她便又起身謝了恩,“罪婦多謝皇上體諒?!?
“好了,既然無罪,便莫要再自稱罪婦了,”佑寧帝只覺得姜令芷這樣乖覺乃是被嚇狠了的緣故。
便有意想多替她撐一撐腰,“朕讓曹公公帶你先去坤寧宮里等著,再傳景弋進(jìn)宮來接你?!?
“多謝皇上?!?
姜令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誠懇。
也不知道是最近演戲演多了,還是方才和魏錦在刑部你追我趕累著了,她總是有種沒困乏的感覺。
比起在這養(yǎng)心殿里聽著佑寧帝半真半假的安撫,她更想到寧皇后的坤寧宮中。
至少寧皇后會允許她倒頭睡一覺。
隨后她便退出了養(yǎng)心殿。
曹公公隨之跟了出來,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他替姜令芷在前頭引著路,一同往坤寧宮去。
這幾日,寧皇后也很是擔(dān)心。
尤其是親蠶禮當(dāng)日,姜令芷還幫了她那么大一個忙,她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事發(fā)之后,她便立刻去了趟蕭國公府,想去找景弋查問清楚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景弋倒是沒瞞著,只說是做一場戲。
寧皇后雖然擔(dān)憂,可到底是看著蕭景弋長大的,知道他不僅心思正主意多,又行事穩(wěn)妥。
她倒也不好隨意插手,以免破壞了他和令芷的安排。
只是旁敲側(cè)擊地問了問承祚,知道令芷在刑部沒受苦,才勉強(qiáng)放了些心。
擔(dān)憂了這幾日,直到今日一早得知那馮梵將魏錦活捉,她才松了口氣。
想來,令芷很快就會無事了。
良嬤嬤急步進(jìn)來,神情難掩喜色,“皇后娘娘,方才在養(yǎng)心殿里,皇上已經(jīng)為武成王妃洗脫了冤屈,好生安撫了一番。這會兒,曹公公正帶著王妃往咱們宮里來,等著武成王進(jìn)宮來接人呢!”
寧皇后頓時眼前一亮——這出戲,可算是唱完了。
“快去迎一迎?!?
“是?!?
姜令芷跟在曹公公身后,在坤寧宮大門口見著良嬤嬤,又被良嬤嬤引著進(jìn)了坤寧宮正殿。
她剛要屈膝行禮,卻不知為何,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不受控地軟倒了下去。
一旁的良嬤嬤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王妃!”
“快,傳太醫(y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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