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氣壞了,怎么都沒想到,事情居然鬧這么大。
趙玉明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后退一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查李娟?怎么會查她?她只是個中間人,按理說不該暴露啊?!?
他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回想整個計劃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
讓李娟找林曉雨,許諾好處費,教林曉雨說辭,再買通清江市局的張海濤放了方杰,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怎么會被紀委盯上?
“你問我怎么回事?”
文春林冷笑一聲,走到趙玉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看你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當初我就告訴你,這個計劃要慎之又慎,不能留下任何痕跡,結(jié)果呢?沈青云剛接到舉報,就察覺到不對勁,直接讓唐國富介入調(diào)查,你說你是不是廢物?!?
趙玉明的額頭滲出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襯衫上,留下一個個深色的印記。
他知道文春林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不敢辯解,只能一個勁地認錯:“文部長,是我疏忽了,是我考慮不周。您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處理,一定不會讓李娟亂說話?!?
“處理?怎么處理?”
文春林瞇起眼睛,語氣里帶著濃濃的警告:“現(xiàn)在紀委的人已經(jīng)找到李娟公司的同事了,說不定已經(jīng)和她接觸過了。你現(xiàn)在去找她,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趙玉明愣在原地,一時間沒了主意。
他看著文春林陰沉的臉,心里又怕又急,嘴唇哆嗦著:“那……那您說怎么辦?李娟知道的太多了,她要是招供了,不僅我完了,您也會被牽扯進來啊?!?
文春林的眼神愈發(fā)冰冷,他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支煙,卻沒有點燃,只是緊緊攥在手里,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他心里很清楚,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李娟永遠閉嘴。
但這種事情,不能由他出面,甚至不能留下任何和他有關(guān)的痕跡,只能讓趙玉明去做。
“我不想聽具體情況,也不想知道你用什么辦法。”
文春林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決絕:“我只給你一個要求,在明天晚上之前,把這件事處理干凈,讓李娟徹底消失,不能留下任何尾巴,更不能讓任何人查到我們頭上?!?
趙玉明的身體猛地一震,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文春林。
他知道“處理干凈”“徹底消失”是什么意思,文春林是要他殺人滅口。
雖然他在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也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殺人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被要求去做。
“文部長,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趙玉明的聲音帶著顫抖:“要是被查到,那可是死罪啊?!?
“冒險?現(xiàn)在不冒險,我們就等著被沈青云和唐國富扳倒吧?!?
文春林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嚴厲:“趙玉明,你別忘了,你今天的一切是誰給你的。要是我倒了,你以為你還能在省廳待下去嗎?齊云偉就是你的下場。”
這句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趙玉明的心上。
他知道文春林說的是實話,他是文春林一手提拔起來的,要是文春林倒了,他不僅會丟官,還可能被沈青云清算,到時候下場肯定比齊云偉還慘。
文春林看著他猶豫不決的樣子,語氣緩和了幾分,帶著一絲誘惑:“只要你把這件事辦干凈,等風頭過了,我保你坐上省公安廳長的位置,方東來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你的?!?
趙玉明的眼睛亮了一下,公安廳長的位置,是他夢寐以求的。
他咬了咬牙,心里的恐懼漸漸被欲望和求生欲取代。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要么按文春林說的做,賭一把;要么等著被李娟供出來,身敗名裂。
“好,我辦。”
趙玉明抬起頭,眼神里閃過一絲狠辣:“文部長,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處理干凈,不會讓您失望?!?
文春林滿意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重新看向窗外:“去吧,別讓我等太久。記住,手腳要干凈,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趙玉明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zhuǎn)身快步走出書房,腳步比來時沉重了許多。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文春林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手里的煙。
煙霧繚繞中,他的臉顯得格外陰沉,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犧牲一個李娟,算不了什么。
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來了,真要是因為這點事情就搭上自己的前途,根本就犯不上。
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心軟是最不應該存在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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