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片刻,繼續(xù)在第二具尸身上畫符。
魂魄接二連三的走出赤鬼廟,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老龔居然到了我身邊兒,他不是蹦過來的,是江鄺那一縷命魂捧著他的頭走來的。
老龔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不停的一張一合,喃喃道:“苦了這么多的小娘子了……這才是煞星吶!”
我沒有作聲,畫符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轉(zhuǎn)眼,我少說畫了得有三四十張超度符,換做以前,什么都給榨干了。
可現(xiàn)在,只是稍有疲憊,感覺,如果不用上一些特定的咒法,這種普通符咒,根本無法對(duì)我產(chǎn)生消耗。
當(dāng)我畫到最后一具尸身后,我發(fā)現(xiàn),還有一條鐵鏈,拴著一樣?xùn)|西。
那是一個(gè)稻草人,卻穿著精致的花衣裳,其胸前貼著一道生辰八字。
有一股淡淡的灰氣,在上邊兒縈繞。
“咦?”老龔拉長了聲調(diào)。
“小江子,靠近點(diǎn)兒?!?
江鄺那命魂,宛若提線木偶一般,湊到稻草人前頭。
我注意力同樣在上邊兒。
下一秒,那稻草人的面部,忽地輕微扭曲起來。
淡淡的啜泣聲,實(shí)打?qū)嵉脑诔喙韽R中回蕩。
“嘶……這里還有一縷?”老龔倒吸一口涼氣。
我臉色同樣變了。
這哭聲,像極了余秀!
不過,是更為稚嫩,小孩子一般的余秀!
那啜泣中,還有微弱的哀求,好似喊著救救她。
“這死鬼,當(dāng)年送寡婦小娘子下山,就留了后手,這是一縷命魂吶!”
老龔聲音幽細(xì),帶著一絲絲怒意。
“一整個(gè)村的小娘子,都給他霍霍了,他吃定了寡婦小娘子,一縷命魂留在這兒,要不是老秦頭把人弄走了,還真就給他的手了。”
“怪不得,那么長時(shí)間了,下邊兒都爭不出來個(gè)結(jié)果,命魂兒都不在,不全乎?!?
“爺,把你的血,給她吃飽?!?
老龔擰了一下腦袋,直愣愣瞅著我的臉。
沒有猶豫,我按照老龔的話,將手指塞進(jìn)那稻草人嘴巴的位置。
老龔?fù)耙粨?,一口便咬在了黑暗中某處位置,只聽見咔嚓斷裂聲,稻草人似乎都前傾了一些,我手指感覺被死死咬住了。
淡淡的流淌感,不停的涌出,那稻草人在不停的微顫著。
幾分鐘的時(shí)間過去,我逐漸感覺到一股虛弱襲來。
稻草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gè)臉頰白皙,極為清秀耐看的小女孩兒,她咬著我的食指,不停的吮吸。
又過了十幾分鐘,我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暈厥,老龔才細(xì)著嗓子喊了句:“停了!能停了!”
我立即收回手。
那小女孩兒怔怔的看著我。
老龔卻細(xì)著嗓子喊了句:“看什么看,還沒夠哇?再不下山,那鬼東西可從棺材里跑出來了!”
“從哪兒來,你就趕緊回哪兒去!”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