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傳來,警察上來了。
清冷的夜風吹過,我覺得這個夜晚真是挺令人凌亂的。滿頭是血的鄔遇站起來,他的神色倒很平靜??晌矣X得脖子上那一個地方,還有殘留的灼熱感。
剛才到底是他無意間碰到的,還是真的……故意親了我一下?
我也隨著他站起來,瞄他一眼。那么冷峻硬朗的眉目。
我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不是那種男人。
是我的想法……略猥瑣。
迎面走來的第一個人,就是沈時雁。他目光有點復雜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后跟其他警察一樣,視線都落在鄔遇那嚇人的頭上。醫(yī)生也來了,趕緊給鄔遇包扎。沈時雁走到我跟前說:“先借一步說話?!蔽腋叩揭贿?,回頭望去,鄔遇坐在塊石頭上,任醫(yī)生處理頭部傷口,眼睛卻正望著我們。
那永遠沉郁的叫人看不透的眼睛。
沒來由的,我下意識在沈時雁面前挺直了背,繃起了臉,嚴肅地把今晚發(fā)生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一遍。
沈時雁拿出小本本快速記著。
“當時鄔遇在周曉漁家,一不發(fā)就追了出去?!彼f,“我馬上調了附近的監(jiān)控,三條街內都沒有那個男人的蹤跡。他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反應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周曉漁=壯魚”。我忙說:“我朋友那里,沒事吧?”
沈時雁答:“沒事,什么都沒發(fā)生。還有,你們之前說的那家餐廳,我也……調了監(jiān)控看?!彼幢M,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心想這小子做事還挺縝密的,不好糊弄。糟了剛才事出突然,又忙著跟鄔遇交換心得,卻忘了串供。我們是跟著鳥一路找到這里的,現(xiàn)在要怎么糊弄過去?
說來也怪,這沈時雁相親時木訥得像個少林武僧,現(xiàn)在在案件現(xiàn)場,心思卻好像很活絡。他像是查知了我心中在想什么,突然慢慢往旁邊挪了一步,恰好擋住我望向鄔遇的視線。然后抬起那雙單眼皮的沉靜的眼,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