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的確是心虛了,她跟羅夫人剛才說‘我識得這么一個’里面的這么一個就是說的陳氏,哪里想到剛沒落音的就遇到了張家的人。這感覺就像是你在背后嚼人家舌根,偏被人家聽個正著一樣尷尬,還夾帶著幾分心虛。尤其是經(jīng)歷了上次那件事,宋夫人對上那雙如湖水般靜謐的眼睛就覺得被看穿似的,禁不住的冒冷汗,哪還會插嘴啊。這會子又聽得羅夫人這么說,梗著脖子道:“我又沒指名道姓的說啊,又不是說她們呢”
“你是沒指名道姓,你那叫一耙子都耬全乎了。還有別以為我聽不出來,怎么都這么些年了,你還沒釋懷,用得著這么刻薄嗎?”羅夫人無奈,就算你沒那么個意思,可聽到旁人耳朵里可就不一樣了,以訛傳訛指不定傳成什么樣子呢!
“我”宋夫人有些不大高興,怎么覺得大家都全向著她們了,她連說個話都得挑出錯處來,嘟囔了兩句,羅夫人也不管她了,這人啊總得要碰到南墻才知道回頭,徑自去看繡品去了,贊嘆江南鐘靈毓秀。
安寧將話說過去了,只張玫還好些,她就是有些不高興,張瑤本身就有些敏感,想得深些,免不了內(nèi)心糾結(jié),又怕是壞了一家人出來逛街的興致,只裝得平淡,到了琳瑯閣,隨意選了個交織麻花狀的細(xì)巧白玉鐲子,看起來也是極清澈的。倒是張玫挑了好幾件喜愛的首飾命人包上,安寧在一旁看著,心里無奈,其實說起來當(dāng)初張致遠(yuǎn)為張瑤挑上了蔣韻這個次子,就是子嗣上壓力也會少很多,雖不說但也多少擔(dān)心張瑤會像陳氏一樣成親七八年才懷上一胎。只不過張瑤雖說小的時候從娘胎帶出來的不足,但最開始安寧操了不少心,又是給藥材又是尋來藥膳書又是讓乳嬤嬤精心調(diào)養(yǎng),身體自然不會弱了,七八歲時已經(jīng)脫離了苦湯汁了。如今雖然看起來輕盈秀逸,有些偏弱,但身子骨卻是好的。安寧只覺得小姑娘多想了,不會是什么傳說中的婚前憂郁癥吧??
兩世就經(jīng)歷過一次成親經(jīng)歷的安寧,想她成親的時情況,從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再到最后的出嫁,其實也就只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而已,就只準(zhǔn)備著待嫁,繡嫁妝,似乎沒什么空閑想別的事情,婚前憂郁什么的在她這兒使不通,那時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呢,有些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而且就是想自己選擇,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的時代,根本無法和社會規(guī)則相對抗,說起來和張致遠(yuǎn)大老爺,他們倆說來算是先婚后愛么
想到這兒安寧突然咳嗽起來,引來幾個孩子側(cè)目,小福久站在椅子上拍拍娘親的背,小大人的模樣招來小丫鬟抿嘴偷笑,添香連忙將茶遞過來,安寧結(jié)果掩飾的喝了兩口。放下茶盞親了親兒子的小臉兒,小孩兒最近知道害羞了,被娘親親了,還臉紅羞羞了。
本來是打算去完玲瓏坊以及琳瑯閣后,再去旁的地方逛一逛的,可見張瑤興致不大,天氣也漸漸熱了,就只去茶館里喝了會兒茶,叫了幾碟最上等的糕點來嘗嘗,索性就回家罷。
安寧還真怕張瑤多想了,思來想去就讓藥嬤嬤多和張瑤暗示幾句這方面的知識,讓她想開些。
過了幾日她還真的請羅夫人來喝了次茶,中心思想就是想問宋夫人和陳氏有沒有什么過結(jié),還有些宋夫人像那日般胡亂說話。羅夫人也是個趣人,聞弦而知雅意,自然是聽懂了安寧話里的暗示,她倒也也知情,只說當(dāng)年宋夫人當(dāng)年和陳氏之間有些恩怨,有些不大能釋懷罷了,大抵就是個紅花配綠葉,綠葉不甘心的虐身虐心的故事,安寧聽得嘴角有些抽抽。倒還說了宋夫人那人就是嘴把不到門,也不是不知道分寸,讓安寧別跟她一般見識。
羅夫人是個能說會道的,脾性也爽利,而且兩邊都不得罪,安寧笑笑,親自送羅夫人出去?;貋韷鹤☆~角上,忍不住笑出來,這豪門之間虐身虐心為哪般?結(jié)果讓她躺著也莫名其妙的中槍,所以說啊別小看女人,尤其是心眼小的女人,不然老祖宗怎么會有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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