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問這個做什么。”析秋輕輕敲了一下縈姐兒的頭,笑道:“回頭看到你大嫂,可別再鬧她。”
縈姐兒點著頭:“我知道了?!睅讉€人進了房里,門口唐二小姐迎了出來:“大伯母,四嬸嬸?!庇挚粗M姐兒:“二妹妹?!?
縈姐兒朝唐二小姐行了禮,喊道:“二嫂。”嘻嘻笑著牽了她的手,唐二小姐道:“祖母剛剛還在問你去哪里了呢,萱姐兒寫完了字,吵著要去找你?!?
“我去看看她。”縈姐兒松了她的手跑進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頭發(fā)白了許多,眼角的皺紋也添了許多,身體倒還是不錯耳聰目明樂呵呵的坐在炕上看著萱姐兒寫字,眼里卻有些嚴厲:“這些字寫完了,再練兩張,不然明年我就將你送去莊子里,再不給你見你娘?!?
婉姐兒紅著眼睛垂著頭,乖巧的道:“祖母,婉兒知道了?!币?guī)規(guī)矩矩的卷起袖子接著寫。
太夫人點點頭,見縈姐兒進來一把抱住她,又捏捏她肉呼呼的小臉:“又跑到哪里去玩了?!笨M姐兒就揮揮手中的字帖:“去大伯母那邊了。”
婉姐兒委屈的看了眼太夫人,又看看縈姐兒不說話。
析秋和大夫人進了門,在太夫人兩側坐了下來,太夫人嘆了口氣道:“一家子三兄弟,老二不肯回來,老四沒空回來,唉”
析秋和大夫人對視一眼,皆是沒有實話。
恰好恭哥兒和炙哥兒從外面跑了進來,太夫人見兄弟兩個進來,臉色稍霽開了笑顏:“一整天沒見著你們,去哪里了?”
恭哥兒看著炙哥兒,炙哥兒粗枝大葉的道:“去釣魚了?!碧蛉寺勔汇叮骸斑@大冬天的,釣什么魚,可別胡鬧掉到湖里去了,可不得了?!?
“沒事,沒事?!敝烁鐑盒呛堑牡溃骸拔夜Ψ蚝??!?
太夫人不依:“功夫再好也不行?!敝烁鐑褐坏命c頭,太夫人又看著恭哥兒等他答復,恭哥兒笑盈盈的看著太夫人,偎過去:“祖母,其實不是我和大哥要吃魚,其實是我們聽說冬魚最肥美,所以才想冒險去釣的,等回來拿去廚房”然后掰著手指頭:“一條給您燉魚湯吃,一條給大伯母清蒸,一條給母親紅燒的”
把所有人愛吃的都說了一遍。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來,不但沒有責罵他,還摸著他的頭道:“我們恭哥兒真乖?!?
大夫人也跟著道:“回大伯母那邊做了你愛吃的魚丸,回頭去伯母那邊,給你帶一些回去?!惫Ц鐑盒Σ[瞇的謝過大夫人。
析秋嘆氣,這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能將黑的說成白的,便不為所動。
恭哥兒就見析秋沒有反應,就過來摸摸析秋的肚子,笑著道:“娘”析秋唇角微勾忍著笑故意不理他。
恭哥兒就在她懷里蹭啊蹭,析秋退開他問道:“說吧,除了釣魚還想做什么?”
“娘,您怎么能這么想我?!惫Ц鐑簼M臉受傷的樣子:“我真的沒有什么要求,真的!”
析秋點著頭:“成?!笨粗椭烁鐑海骸叭ゾ氉秩?,不準在外頭亂跑?!?
炙哥兒和恭哥兒對視一樣,吐吐舌頭垂頭喪氣的出了門。
縈姐兒掩唇咯咯的笑著,拉著唐二小姐的手道:“二嫂,您才進門二哥又忙一定沒有陪您熟悉家里的環(huán)境吧,我現(xiàn)在陪您去后院轉轉,順便去看看雪景。”
“好啊?!碧贫〗泓c著頭,和縈姐兒出了門,兩個人才走出了太夫人的院子,遠遠的就聽到一聲聲重重的腳步聲,縈姐兒一怔眼睛徒然亮了起來,松開唐二小姐的手,就朝外院跑去。
唐二小姐在后頭喊道:“二妹妹,你去干什么?!笨M姐兒頭也不回:“父親回來了?!彼浀酶赣H的腳步聲,鏗鏘有力,落地有聲!
縈姐兒一路跑了過去,果然遠遠的就看見幾個人朝內院走了過來,當先一人一身銀白戰(zhàn)袍,高大魁梧氣勢如虹,她大喊一聲:“爹!”就朝那人跳了過去。
蕭四郎熟絡的接了縈姐兒在懷里,刮了她的鼻子笑著道:“怎么長這么大了?!庇值溃骸斑€這么調皮。”
縈姐兒摟著滿臉大胡子的蕭四郎,喜滋滋的道:“爹,您終于回來了,我和娘都想死您了?!?
蕭四郎哈哈笑著,想起來介紹身后的人:“來,這是你三舅和三舅母?!?
縈姐兒這才看見父親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個男子雖不如父親身形高大但卻也孔武有力英姿勃勃的樣子,胡子比父親的還長,同樣穿著戰(zhàn)袍正傻呵呵的看著他笑,模樣和七舅舅有點像她歪著頭喊了聲:“三舅舅?!?
“都長這么大了?!辟∪χ骸翱吹剿驼娴拇_定我六年沒回京城了?!?
蕭四郎輕笑,縈姐兒又去看站在三舅舅身邊的女子,滿眼熱淚的看著自己,情緒很激動長的并不算美麗,至少和她和娘比起來不算美,梳著圓髻衣著樸素卻給人一種踏實貼心的感覺,眼睛大大的想必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機靈的人,她打量完笑嘻嘻的喊了聲:“三舅母?!?
碧梧激動的擦了眼淚,不知道是行禮還是不行禮,佟全之卻是拉住了她,笑道:“縈姐兒喊你呢?!?
“好,好?!北涛嘈χc頭:“縈姐兒好?!?
“進屋說話。”蕭四郎扛著縈姐兒大步在前頭走著,佟全之和碧梧跟在后頭,他笑著道:“快把眼淚擦了,難看死了?!?
碧梧點著頭,紅著臉道:“妾身這不是高興嘛?!?
析秋怎么也沒有想到蕭四郎會今天回來,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更沒有想到佟全之和碧梧會跟著他一起回來,她忙讓人上了茶,拉著碧梧問前問后,又問佟全之:“這一次回來打算住多久,還回不回遼東了?”
“這一次在京中打算多休息幾個月,孩子受不得顛簸,等開了春再走?!辟∪戎铇泛呛堑牡?。
析秋聞一愣,問道:“孩子,你們有孩子了?”
碧梧紅了臉朝佟全之看去,佟全之大大方方的回道:“有了,今年兩歲。”又道:“她有了身子總不能不要!”
析秋想想也對,只是不知道二太太那邊會怎么想,她心中有些擔憂卻知道現(xiàn)在也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便只說孩子:“男孩女孩,怎么也不寫信和我說一聲。”
“是男孩?!北涛嘤行├⒕蔚牡溃骸拔覀儾桓腋嬖V夫人,生怕”
析秋明白,是怕她知道了到時候遇見二太太難做人。
“六姐?!辟∪斨蛉撕痛蠓蛉说拿嬉膊槐苤M:“這次回來我打算和父親商量讓碧梧做正室,我這輩子是不會娶別的女子了,除了她誰也不要?!庇值溃骸爸劣谏矸荩J了黃夫人做干娘,正式辦酒拜過父母的,今后她就是黃夫人的女兒。”
“老爺?!北涛嘈唠耐仆瀑∪挚纯刺蛉撕痛蠓蛉?。
太夫人目光動了動,笑著點頭:“好,好,這事兒辦的好,回頭你們去和二太太說,這門親事我來保媒?!?
析秋驚訝的看著太夫人,佟全之騰的一下站起來,朝太夫人抱拳:“多謝太夫人?!?
晚上析秋回去問蕭四郎:“碧梧真的認黃夫人做干娘了?”蕭四郎躺在澡盆里舒服的閉著眼睛,點著頭道:“嗯,我還做了見證人?!?
析秋嘆了口氣,只希望二太太能想的開一些,能接受碧梧才好。
“你不用擔心?!笔捤睦晌兆∥銮锊帘车氖郑骸叭藸斠宦飞舷肓嗽S多的法子,我看其中一個不錯”析秋一愣,走過來蹲在浴盆邊上看著蕭四郎:“什么法子?!?
蕭四郎就貼在析秋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析秋瞪著眼睛重復道:“裝成瘸子回去?這成嗎?”一個身有殘疾的把總,娶遼東總兵的干女兒,到也不過分。
“無妨?!笔捤睦烧f完卻沒有離開析秋的耳朵,順勢咬住她的耳珠呼著熱氣道:“生米成了熟飯,不認也沒有法子?!?
析秋嚶嚀一聲,紅著臉去推他,蕭四郎卻是臉一側咬住析秋紅艷艷的嘴唇,長驅直入尋找暌違半年的甜蜜,手卻不敢亂動輕輕繞過她的肚子揉著早已經跳脫他一掌范疇的豐滿。
“小心孩子?!蔽銮锘貞?,一手摟著他一手護著肚子。
蕭四郎情動,呼吸漸漸急促起來,析秋心疼的摸著他被北風磨的有些粗糙的臉,手便一點一點順著他小麥色的胸膛滑了下去,蕭四郎摟著她,在她耳邊問道:“想不想我?”
“嗯。想你。”析秋輕聲回應,主動咬住他的唇瓣。
雖不能盡興,卻能摟著她聞著她的清香,蕭四郎滿足的摸著她的肚子,道:“我真怕我回來晚了,怕他不乖乖等我回來。”
蕭四郎靠在他的肩頭笑道:“還有一個月呢?!庇窒肫疬|東的戰(zhàn)事:“以為你要過了年才能回來,蒙古兵退了?”
“嗯?!笔捤睦蓱艘痪洌骸坝悬S達守著萬無一失?!?
析秋沒有再說,其實他們知道,圣上讓他去遼東,雖說遼東戰(zhàn)事確實吃緊,但主要卻不是為此。
隔日,蕭四郎和佟全之進宮面圣,將遼東戰(zhàn)事詳細稟報給圣上,又正逢莊皇后查出懷有身孕,圣上大喜當庭令蘇公公擬制,加封蕭四郎為濟陽伯,世襲罔替。
一時間滿朝驚詫之余,卻又覺得在情理之中,無人敢出聲妄議!
析秋知道,這才是敏哥兒三番五次派蕭四郎出征的真正的意圖,他看著大步進門的蕭四郎,夫妻二人相視一笑。
新年這一天,依舊是去侯府里用飯,因是三喜臨門,這一年比往年還要熱鬧,等大家都吃了飯蕭懷晟和蕭懷鑫帶著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放煙火時,胡總管匆匆自外院趕了進來,太夫人正笑呵呵的和析秋說著話,見他似有急事,便問道:“大過年的,這么急匆匆的,可是有事?”
胡總管滿臉為難,看了看蕭四郎又看看蕭懷鑫:“太夫人,門口有位異族女子,說說來找侯爺?!?
析秋一愣,蕭延亦這么多年沒有回來,怎么會有女子來找蕭延亦?
驚訝中,太夫人已問道:“對方可報了姓名?”胡總管搖搖頭,有些為難的將手里握著的一塊玉石拿出來:“就只拿了信物,小人說侯爺不在,她就說她要見太夫人和四爺?!?
是蕭延亦隨身帶著的東西。
太夫人和析秋對視一眼,又看看蕭四郎,蕭四郎負手道:“我去看看吧?!闭f著帶著胡總管去了外院。
過來一會兒,蕭四郎就帶著一位女子進了內院,那女子并無帶隨從,個子很高身形窈窕,穿著一件款式有些怪異的紅綠相交對襟纏枝的毛領衣裳,梳著兩個長辮垂在腰際,發(fā)梢上栓著鈴鐺輕輕一動叮叮咚咚的響著。
女子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并不像中原人士,她露齒一笑笑容明亮炙熱,朝太夫人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節(jié),用生硬的京城話道:“太夫人好?!?
大家面面相斥,尤其是縈姐兒好奇的走過去,問道:“你怎么穿著這樣的衣服,好有趣,你叫什么名字,是來找二伯父的嗎,他不在家?!?
“你好?!蹦桥有τ模e止磊落大方,語調也頗為灑脫:“我來找蕭延亦的,我要嫁給他!”
太夫人正端著茶啜了一口,聞就咳了起來。
蕭四郎臉色陰的幾乎能嫡出水來。
析秋和大夫人一頭霧水,看著那女子滿面不解。
題外話
好多留,我就寡獎勵有的留我就沒有回了,容許我偷懶一次,咳咳其實最近都很懶。
有人米有領到紅包的,趕緊來。我等著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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