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哥兒在一邊笑著,析秋問道:“哦?先生講了什么,你畫了什么?”
“是這個!”炙哥兒從身后拿出一張紙來遞給析秋,析秋展開一看頓時愣住,就見上頭有的是毛筆畫出來,有的索性用手指沾了墨畫出來,有的像彎刀有的像弓箭,還有圓圓的像是盾牌
“你畫的這個?”析秋笑著問道,炙哥兒點著頭道:“嗯,我在爹的書房見過”又將畫拿過來:“我要拿給爹看?!?
析秋失笑:“炙哥兒畫的真好?!庇謫柕溃骸澳悄闳ヂ犝n,先生講了什么課?”
炙哥兒就搖頭晃腦的道:“先生說:三人行,必有老師!”說的不完整。
析秋就朝敏哥兒看去,敏哥兒就微微點了點頭,析秋就抱著炙哥兒親了一口,道:“炙哥兒真棒?!敝烁鐑簶泛呛堑男χ?,目露狡黠。
等下午她又和敏哥兒確認,敏哥兒道:“弟弟很認真也很安靜,連先生都夸獎他呢?!蹦抗忾W動。
析秋知道,敏哥兒定是在給炙哥兒打掩護說好話。
又偷偷將最老實的二銓找來問,二銓回道:“炙爺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又去先生的書架上找書看,然后找到一本畫著兵器的書,不過卻是看了許久!”
析秋一愣,沒有再說話,炙哥兒和敏哥兒真的是不同的兩個孩子,敏哥兒自小安靜喜歡讀書,而炙哥兒呢,很活潑身手也很靈敏,對書本卻不喜愛,整日里但凡和兵器武功的東西沾上,便會愛不釋手
難道真的如佟全之說的,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她微微挑眉!
當晚,婁夫人回到府里,將婁二爺和佟析玉的事和婁老太君以及婁伯爺原原本本的說過,婁伯爺頓時一蹦而起火冒三丈的道:“這個孽子,竟做出這么不知恥的事情來!”說著又指著婁夫人:“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說著走到門口:“來人,將那個孽畜給我拿了來!”
只說孽畜,婆子哪知道婁伯爺說的是哪位爺,愣在哪里不知所措,婁伯爺氣的上去就是一腳:“還不快去?!逼抛訃樀娜甑袅似咂?,捂著胸口就爬起來出了院子
婁夫人在一邊不停的哭,卻什么都不敢說。
婁老太君沉著臉,目光一瞪看向自己的兒子,喝道:“難道不是你的兒子,現(xiàn)在說這些有何用,坐下說話。”
母親發(fā)了話,婁伯爺再氣也只能坐下來,還不忘瞪了婁夫人一眼:“哭,一出事就只知道哭!”
“住口!”婁老太君喝完,婁伯爺總算沒再說話,婁老太君就朝婁夫人看去,問道:“秋丫頭如何說的?”先問的是析秋的意思。
婁夫人抹了眼淚,哽咽的回道:“四夫人只說讓我和佟大奶奶商議,她倒是沒有說什么?!眾淅咸犞忘c了點頭,又問道:“那佟家的八小姐被佟大老爺送去普濟寺了?”
婁夫人點了點頭:“我回來的時候讓人去佟府打聽了,昨兒就送去了?!?
婁老太君聽著就端著茶吃了一口,沉默了片刻看向婁伯爺?shù)溃骸澳愣级啻蟮哪昙o了,還這樣火爆性子,事情都發(fā)生了,不想著解決問題卻在窩里橫起來,我問你,如今朝中都在傳皇長子將要啟蒙,吳閣老推薦了佟大人可有其事?”
婁伯爺聞一怔,立刻明白了母親的意思,點頭道:“確有其事!”婁老太君就瞇起眼睛點了點頭,又看向婁夫人道:“你明日就親自去一趟佟府,和佟家大奶奶商量,若是他們不嫌棄,我們愿意求娶八小姐,他們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們憑能力滿足?!币活D又對婁伯爺?shù)溃骸澳阍诔泻唾〈笕私佑|接觸,此人剛正謹慎步步走的穩(wěn)當,又極重門風臉面,這門親事我們?nèi)艚Y(jié)了也沒有不妥之處,到是對老二將來也有助益”
婁伯爺愣了一愣,和婁夫人對視一眼,雙雙點頭應是。
這時,外頭有人來報:“大爺和二爺來了?!?
婆子不知道婁伯爺?shù)降渍业氖钦l,索性將大爺和二爺都請來了。
婁伯爺聽到,火爆脾氣又躥了起來,立刻一蹦而起抓了手邊的折扇就候在了門口,見門簾子一動一腳就踹了過去,拿著扇子劈頭蓋臉的就抽了下去。
婁大爺捂住頭:“爹,爹!”滿屋子的亂竄。
婁伯爺知道打錯了人,也不收手接著打了兩次,才掉頭朝門口驚怔的白了臉的婁二爺看去,眼中怒火一竄就沖過去,揪著婁二爺?shù)囊骂I(lǐng)一頓抽,婁夫人哭著過來,房里的婆子也瞧見架勢不好過來拉,房里亂作了一團。
受了無妄之災的婁家大爺捂著頭偷偷去看父親,頓時一陣郁悶,合著他是替二弟挨了板子,心里不服氣立刻嚷著道:“父親,把我剛剛那幾下一并還給二弟?!?
婁老太君一個眼風過來,婁大爺頓時脖子一縮,站在一邊不敢再說話。
婁伯爺沒頭沒腦的打了一通氣喘吁吁的扶著墻站著,指著婁二爺就道:“給我跪下!”婁夫人抱著打懵了的婁二爺,婁二爺膝蓋一軟就跪了下來。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腦子,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告訴我,這件事你要怎么處理!你給我說?!?
婁夫人眼前直泛黑,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婁二爺就求道:“伯爺,老二年紀還小,你就饒了他吧。”又朝婁老太君看去,卻見老太君只端了茶盅慢慢喝茶,全然當做沒有看見。
婁夫人知道求救無望只得護著婁二爺在懷里,看著婁伯爺。
婁伯爺氣的指著他們,就怒道:“你就這么寵著他吧,他還???他過年多大了,有二十一了吧,難道我們能跟著他們一輩子,等我們死了他們不要把這個家敗沒了?”
婁夫人被說沒了話,便在一邊哭著。
婁伯爺?shù)芍劬粗鴬涠敚骸拔覇柲阍捘?,你給我說,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婁二爺一抖,有些慌的抬起頭來,看看自己父親又朝婁老太君看去,囁喏了幾次有些膽怯的道:“兒兒子不知道不知道做錯了什么事”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婁伯爺看著他的樣子更加的氣:“你有膽子沒膽子認,你這個兔崽子!”說著又要上去打。
婁老太君茶盅往桌上一放:“夠了,都給我歇著!”
房間頓時沒了聲音。
析秋指揮著丫頭婆子:“把書搬到書房里放好,衣服都歸置好了,冬天的夏天的,按四季放了,里衣外衣也分出來擺,免得回頭要穿卻尋不著?!庇洲D(zhuǎn)頭去看抱著一摞字帖的冬靈:“這些東西去問問敏哥兒,要放在哪里?!?
冬靈應是,轉(zhuǎn)頭去問敏哥兒,敏哥兒就帶著他進了書房。
這邊鑫哥兒和晟哥兒來了:“四嬸嬸!”又朝敏哥兒的院子看去:“這個院子真好看!”
“你們自己來的嗎?”析秋看著兩個孩子笑著說著,又朝他們身后看去,鑫哥兒點頭道:“我們兩個坐了車來的,不過祖母那邊已經(jīng)說過了?!?
析秋點了點頭,指了書房方向:“敏哥兒和炙哥兒在里面呢,你們進去吧?!?
鑫哥兒和晟哥兒點了點頭,又從身后各自的常隨手里拿了東西抱在手里,晟哥兒笑嘻嘻道:“我們給敏哥兒準備的賀禮”又摸著后腦勺:“就就是有些拿不出手?!?
析秋看著他的樣子便笑了起來:“禮輕情意重,你們兄弟之間講究這些做什么?!眱蓚€孩子皆了笑了起來。
析秋便和兩人一起進了書房里面,敏哥兒在和冬靈整理書桌,炙哥兒滿房間的找寶藏似的東看看西摸摸,見晟哥兒和鑫哥兒來了,立刻笑著跑過來:“大哥,二哥!”
三個笑抱了一團。
敏哥兒放了手里的書,沖兩人抱了抱拳,晟哥兒就拿了手里的禮:“這是一對湖州墨,給你做賀禮,不準嫌棄!”
“謝謝大哥。”敏哥兒笑著接了交給冬靈:“是大哥的心意,弟弟怎么會嫌棄?!?
晟哥兒嘿嘿笑著,鑫哥兒也拿了自己的禮出來:“這是我畫的字畫,讓人裱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沒你畫的好?!?
敏哥兒笑著打開,析秋就瞧見里面畫的是一副田園風光,旁邊還題了詩句,筆鋒有些生澀但已初見畫工,析秋暗暗點頭。
敏哥兒讓人將畫掛在書桌后面,鑫哥兒看著滿臉的笑容,又將太夫人送的筆墨紙硯和大夫人送的書讓人搬進來進來
“晚上就在這里吃飯吧,就在敏哥兒房里吃?!蔽銮镄χ?。
三個孩子點著頭,炙哥兒著急的道:“三哥,我沒有禮物給你怎么辦”顯得很愧疚的樣子:“我去找!”說完,就飛跑了出去,周氏和問玉跟在后頭追了出去。
幾個人皆是笑了起來。
晚上,析秋讓廚房做了飯菜端去敏哥兒房里,讓三個孩子自己去吃,炙哥兒翻了一個下午終于有些舍不得的,將自己最喜歡的那只鸚鵡送給敏哥兒:“它不能吃粉粉的東西,要不然會噎死的它也不喜歡吃蟲子,它只喜歡吃苞米還喜歡吃饅頭”交代一大通,又舍不得的看了眼鸚鵡:“你要聽哥哥的話,我會每天來看你的?!?
敏哥兒知道炙哥兒很喜歡這只鸚鵡,就不想收,析秋對敏哥兒搖了搖頭,示意他手下,炙哥兒能將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別人,說明在他心目中也明白輕重,懂得舍棄的道理她覺得很欣慰。
敏哥兒收下,點頭道:“好,如果哥哥照顧不好,炙哥兒再幫我照顧它行嗎?!?
“好!”炙哥兒點著頭,笑嘻嘻的道:“你放心,你去學堂我會每天過來看望它的?!?
敏哥兒點著頭,鑫哥兒和晟哥兒在一邊呵呵笑著,晟哥兒看著鸚鵡有些慚愧,嘴唇動了動想說話,鑫哥兒卻暗暗拉了拉他的袖子:“改天我陪你去買了再說不遲!”
晟哥兒一怔,忙將出口的話收住。
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又陪著他去敏哥兒房里轉(zhuǎn)了一圈,笑著點了點頭。
第二日,江氏就上了門,析秋問道:“聽說婁夫人去了府里,怎么說?”
江氏長長的松了口氣,回道:“去了三次,昨天和婁伯爺一起登門了,前幾次父親還未松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陪著說說話,昨兒婁伯爺親自登門,父親晚上便松了口氣,我看意思像是同意了。”
析秋沒有說話,大老爺會同意她早就預料到了,畢竟是壽寧伯府,婁二爺不比婁大爺劣跡斑斑,兩家聯(lián)姻也并非壞事,何況婁老太君和太夫人又交好,兩府來往甚密,大老爺扛了那么多日,氣終究會消下去的。
“大嫂來找我,可是要讓我和婁夫人透個口風?”析秋笑著問道。
江氏也露出多日來的笑容,點頭開起玩笑來:“最知我的果然還是六姑奶奶”說著掩面笑著又攜了析秋的手:“也沒了別人,只能勞煩你了?!?
析秋點了點頭,問道:“那八妹妹呢,父親可說接回來?”
“讓她在里頭待著吧,自己也反省反省?!苯蠑Q了眉頭,說完又驚覺自己作為嫂子當著小姑子的面說另一個小姑子有些不對,又道:“父親沒提,我也不敢說?!?
析秋到覺得江氏說的很對,讓她在普濟寺反省思過也是好事。
第二日析秋正打算讓岑媽媽去一趟壽寧伯府,婁夫人卻已經(jīng)過來了:“總是麻煩您!”
“我們兩家,您客氣什么?!蔽銮飳浞蛉俗屵M房里,婁夫人笑著道:“我來,其實有事想求您幫忙,也就只有您能幫上了?!闭f著頓了頓就將這幾天連著上門的事和析秋說了一遍:“就是想來讓您探一探佟大人的口風這件事是我們家老二不對,可是他做錯了事就得擔了這個責任,無論如何也不能委屈了八小姐?!?
析秋目光一頓,笑了起來,回道:“父親那邊我看也不用問,按我的意思和你們結(jié)親是親上加親的事兒,也當成全了一段緣分,都是極好的事?!?
婁夫人聽著眼睛就是一亮,四夫人從來不會胡亂說話,她既然能松了口替佟大人應了,想必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心里頓時敞亮了起來,點頭道:“確實如您所說,果然是親上加親。”
落在她頭上的陰霾終于散去了。
等婁夫人走了,析秋就讓春柳回去和江氏說一聲:“就說婁夫人回去商量請了誰做媒人,等過了重陽就上門去提親?!倍棠滩胚^世,總要等一等的。
春柳應是去了佟府,回來笑著道:“大舅奶奶說知道了,她這邊心里也有了數(shù),晚上和大老爺以及大爺說一聲。”
析秋點了點頭,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至于佟析玉就讓她在普濟寺待著吧她轉(zhuǎn)頭和春柳正要說話,外頭有碧槐掀了簾子進來,看著析秋就道:“夫人,周夫人身邊的媽媽來了?!?
周夫人?析秋站了起來,點頭道:“請她進來?!?
轉(zhuǎn)頭進來一位穿著姜黃比甲的婆子,約莫三十幾歲容長臉一進來就給析秋跪了下來:“夫人,奴婢是周府夫人身邊的媽媽,我們夫人病了有半個月了,說時日不多,想見一見夫人,還請夫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抽空能去看望我們夫人?!闭f著給析秋磕頭。
析秋一驚,讓春柳扶著媽媽起來,沉聲問道:“怎么會病了?請大夫了沒有?!?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前幾年夫人就常不舒服,這半個月越發(fā)嚴重”說著泣不成聲:“侯爺夫人幫著請了太醫(yī)瞧了,也瞧不出什么病,藥卻吃了不少,也不見起色!”
析秋想了想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回你們夫人的話,我明天就去看望她?!?
媽媽慢點頭應是,急著回去,析秋讓春柳送她出去,這邊喊來碧槐道:“你去一趟醫(yī)館,將張醫(yī)女請來。”
題外話
字數(shù)不夠,記著!
眾口難調(diào),我閉著眼睛寫。嘿嘿~!愛你們
話說,月票??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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