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正房里。
大老爺臉色很難看,析秋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仿佛極度的痛苦,仿佛極度的屈辱,仿佛極度的憤怒
佟全之也從外面回來,大老爺和蕭四郎各在正位上坐了一邊,佟慎之在大老爺下手,旁邊坐著江氏,析秋坐江氏的對面,佟全之則是坐析秋的身邊,房媽媽站在江氏身后,在不停的抹眼淚。
“報官就不必了!”大老爺最先開了口,聲音是悲涼的:“事情鬧將出去,往后四丫頭還怎么做人?!?
這是家庭會議,上一次開家庭會議是什么時候?析秋不記得了,但她卻知道每一次發(fā)最踴躍的就是蔣士林了。
任雋一問三不知神游天外,蕭四郎惜字如金,只有蔣士林和大老爺你來我往,聊的卻是最多的。
如今卻是
大老爺這么想沒有錯,女子被婆家趕出來,別人不管婆家有沒有虐待你,人家只會想一個巴掌拍不響,婆家對你不好也定是你這個兒媳做的不周全,若不然事情怎么會鬧道這個地步。
佟慎之點了點頭,將他和蔣士林說的話和大老爺說了一遍:“說是三天后給我們答復?!鳖D了一頓正要說話,佟全之卻一臉不忿的站起來,怒道:“答復,怎么答復,我看蔣姐夫不將兇手找出來送去京衙,這件事我們就免談!”
話糙理不糙。
佟慎之擰了擰眉頭,卻沒有反駁佟全之的話,大老爺看了眼蕭四郎,對佟全之道:“即是說話,你便認真的說,拍桌子何用!”
佟全之一愣,搓著脖子縮著肩膀重新坐了下來。
“父親!”江氏用帕子壓住眼角:“兒媳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老爺看著她,點了點頭。
江氏就朝析秋看了一眼,想了想才道:“蔣老夫人性子剛烈,又是好勝好強的人,四姑爺平日對蔣老夫人也很孝順,這件事依兒媳看,只怕是蔣姑爺也很為難,至于害四姑奶奶的人,左右不過是蔣府里的人,查到了送去衙門里雖解了一時之氣,可不可避免的還是得罪了蔣家的人,將來若是四姑奶奶回去,這日子只怕更加是不好過,生出更多的紛爭,甚至連四姑爺也能因此心生怨懟到時候四姑奶奶的日子,可就真的成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析秋終于明白,她朝自己看來的這一眼是為什么,因為報官的事是她說的,江氏現(xiàn)在提出反對的意見,怕她心里生嫌隙。
她覺得江氏說的很對,她剛剛也只是一時氣憤說出報官的話,如蔣老夫人那樣的人,也只有報官才能鎮(zhèn)住她。
她心里想著,就微微點了點頭,看向大老爺?shù)溃骸案赣H,大嫂說的很有道理?!?
男人和女人考慮問題的角度肯定是不同的,沒有對與錯只能誰更理性化誰更人性化。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大老爺問道。
江氏面色一怔,有些尷尬的看了眼大老爺,下面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析秋朝江氏看去,就見江氏也正朝她看來,析秋目光一轉就明白了江氏的意思,她看向大老爺?shù)溃骸案赣H,問題的癥結還是在四姐夫身上,若是他站在四姐姐這邊,余下的問題也就會迎刃而解?!闭f著一頓她也看了眼蕭四郎,慢慢道:“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四姐夫答應去和將老夫人說,讓四姐姐和他分府單過?!?
大老爺眉梢一挑,就聽析秋解釋道:“正如大嫂所,蔣老夫人性子剛烈又是要強的,什么事都是她說了算,其實這樣沒什么,畢竟她是家里的長輩,可她一碗水端不平,一味的偏袒旁的人,又對四姐姐心有厭惡,即便四姐姐回去了,將來還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矛盾和摩擦!”
她沒有去說梅小姐,也沒有說納妾的事。
這些事和男人說不清楚。
大老爺果然凝眉做出深思的樣子,佟慎之也是一不發(fā)的坐在哪里,倒是蕭四郎點了點頭,低沉著聲音回道:“這方法雖不算高明,可也是從根本出發(fā),解了燃眉之急?!?
大老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但蔣家經(jīng)濟條件,想要立刻買間宅子恐怕不是說到就能辦到的。
析秋又去看江氏,這樣的話若是江氏有心,由她說出來最好不過,果然江氏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大老爺和佟慎之道:“如若四姑爺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銀子,不如我們幫四姑奶奶置了,房契上就寫四姑奶奶的名字,將來便是再有糾葛,房子是四姑奶奶的,蔣老夫人總有些顧忌才是?!?
“那就這么辦!”大老爺贊賞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媳,對佟慎之道:“你明日就去找士林,讓他去和蔣老夫人談,宅子的事由我們?nèi)マk,到時候讓四丫頭直接搬去新宅子?!?
若是蔣士林說服了蔣老夫人,這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總比和離要好很多。
至于梅小姐和妾室的問題,只有靠佟析硯在以后自己處理了。
她們總不能不讓男人納妾,況且,佟析硯到底是不是梅小姐害的,他們也沒有證據(jù),若是蔣士林查出來自己處理了梅小姐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可若是他姑息呢不如不說。
佟慎之點了頭:“我明日便去和他說?!闭谶@時,房媽媽走了出來,她抹著眼淚哭著道:“恕奴婢失禮,奴婢有話要說。”
她代表的是大太太,傳達的也是大太太的意思,大太太是佟析硯的生母,她自然有發(fā)權。
房媽媽朝各人福了福,情緒有些激動的道:“老爺,那四小姐被人陷害的事,難道不追究了嗎?四小姐平日里最是良善,從不與人結怨,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來,還有,她被人害的舊病復發(fā)差點丟了性命,這件事難道不追究了嗎?”
大老爺聽著擰了擰眉頭,顯然對房媽媽死抓著這事不放有些不悅,江氏瞧見就勸房媽媽道:“不是不追究,而是眼下這件事不是最關鍵的,我們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做,如今蔣家有虧與我們,我們只有抓住了這點讓四姑爺搬出來單住,若是我們硬要四姑爺將兇手交出來,那四姑奶奶和四姑爺可就真的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房媽媽一怔,頓時沒了話。
畢竟,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的道理誰都懂,重要的事,四姑奶奶那個樣子,分明還是對蔣士林情未斷。
“天不早了,你們早些回去吧,家里還有孩子等著?!贝罄蠣斂聪蚴捤睦傻馈?
蕭四郎聽著就點了點頭站起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事需要我們,便派人去府里說一聲?!闭f完,朝析秋看來:“蔣大人辦事素來周全,想必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析秋也隨著蕭四郎站起來,朝大老爺以及佟慎之和江氏行了禮:“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六姐姐我送你們?!辟∪銮镎局?,朝析秋眨眨眼睛,析秋笑著點頭:“有勞三弟?!?
佟全之嘿嘿笑了,一行人就將析秋和蕭四郎送到門口才回去,佟全之和析秋走在后面,小聲道:“六姐姐,我找人好好教訓教訓四姐夫您看怎么樣?”
析秋聽著一愣,隨即制止道:“千萬不能這么做,犯了律法不說,若是讓人知道是你做的,將來你讓你四姐姐和四姐夫如何相處?”
佟全之又蔫了下去,就偷偷朝蕭四郎看去:“我去和大都督商量,六姐姐也是婦人之見?!?
析秋看著他,哭笑不得!
佟全之果然跑去追上了蕭四郎,兩人嘰嘰咕咕說了半天,析秋刻意加快了步子,就隱約聽到蕭四郎道:“解決問題若只是靠武力,那將來你若真做了統(tǒng)領千軍的將軍,豈不是要生靈涂炭!”
佟全之愣住,他一直覺得他和蕭四郎是一類人,凡事說不清就打到對方清楚為止,剛剛蕭四郎的一番話,徹底顛覆了他一向的思維邏輯,怔在哪里喃喃的問道:“不用武力,那要用什么?”
蕭四郎就目光深邃的看向他,嘴角一勾回道:“去問你六姐姐!”
析秋差點笑了出來,她敢肯定蕭四郎定是聽道佟全之剛剛說她“婦人之見”的話,所以才讓佟全之來問她!
果然,佟全之就一臉不解的朝析秋看來,析秋笑著走過去,朝佟全之的腦子上戳了戳,回道:“你四姐夫的意思是,武力不是無所不能的,很多時候我們要靠的,還是這里!”
說完,笑瞇瞇的跟著蕭四郎的步伐出了二門。
留了佟全之一臉云里霧里的在遠處發(fā)呆。
等上了車,析秋找了位置靠著,想到佟析硯滿臉是淚痛哭的樣子,還是長長嘆了口氣。
“怎么了?還是為了蔣家的事?”蕭四郎伸手將析秋耳邊的碎發(fā)捋過去,柔聲問道。
析秋點了點頭,將今天在蔣家發(fā)生的事前后和蕭四郎說了一遍,語有慍色的道:“蔣老夫人便查也不查,就罰四姐姐跪了一夜祠堂,一早上她發(fā)燒代絹又回了佟家,等她回來的時候,四姐姐就舊病復發(fā)了,這中間定然有人趁她昏睡時做了手腳”說著一頓又道:“蔣家一個院子里住了那么多人,里里外外的事兒都是四姐姐管,邱媽媽在和代絹點嫁妝箱籠時,可是發(fā)現(xiàn)少了好幾箱子的東西四姐姐可是才嫁了一年而已?!?
很顯然,佟析硯平日里常拿自己的嫁妝出來貼補蔣家的開銷。
她不由想到蔣大嫂子頭上那五六兩重的頭面,蔣家大爺沒有收入,一家?guī)卓谌俗≡谶@里吃的喝的用的,可都是蔣士林的,蔣士林那么點俸祿,便是有些田產(chǎn)和郊外的書院貼補也不會寬裕的,蔣大嫂子穿的可是滾雪細紗當初大太太得了一匹還舍不得用一直收在在箱子里呢。
再想到佟析硯一日比一日瘦
她紅了眼睛,靠在蕭四郎的肩上,嘆道:“若是蔣姐夫不同意分家怎么辦!”
“他如何不同意?”蕭四郎擰了眉頭:“后宅鬧成這樣,他的面子上也不會好看,御史那邊也不會消停,如今唯有分家才是最好的辦法。”析秋也這樣認為,大家都這樣認為,可是卻忽視了里面最重要的一個人,那就是蔣老夫人
蔣家也是書香世家,怎么會娶了如將老太太和蔣大嫂子這樣的人?
第二日,果然如析秋所料,佟慎之將佟家的意思轉達給蔣士林以后,蔣士林當即表示回去與蔣老夫人商量,此話一出蔣家立刻炸開了鍋。
將老太太怒指著蔣士林道:“你這個不孝子,竟然為了一個媳婦,將你老娘撇開不管!”她蹬蹬走道蔣士林面前:“枉我當初辛苦生你,早該在你生下來時,就將你扔去茅坑里淹死!”
蔣士林就皺了皺眉頭,蔣大爺也聽不下去,上來拉著自己的母親道:“娘,這都什么時候了,您說這些做什么!”
蔣老夫人脖子一擰,回道:“怎么不能說,我辛苦拉扯你們幾大長大,你們父親只知道讀書,靠著每月收來的那一點束脩,能養(yǎng)活了誰?若不是你們大舅舅供著你們,每月從我家的鋪子里送米錢送布匹來,你們一個個早就餓死了,如今你們翅膀硬了,不認你舅舅也就罷了,如今連你老娘也不要了!也不怕遭雷劈?!?
蔣老夫人聲音極大,蔣士林只覺得頭皮突突的跳。
蔣大爺生怕蔣老夫人還會說出什么難聽的話來,不由拉住蔣老夫人道:“娘,娘,你先消消火!”他和蔣士林長的很像,兩個人卻都長的不像蔣老夫人。
“娘,這件事您也不要一味說二弟,憑心而論這件事我們也有錯,二弟妹雖有時說話生硬,可卻是個沒有心機的人,您說她害人連我聽了都覺得不信她如何能不回嘴,能不頂撞您,再說了,她舊病復發(fā)這件事,也確實蹊蹺,佟家如今一口咬定是有人害她,我們又拿不出證據(jù),是我們理虧在先,他們有這樣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你說什么?”仿佛火上澆油,蔣老夫人更加的憤怒:“她沒有心機,她沒有心機當初怎么把你二弟哄的團團轉,你不要忘記了,當初可是佟家大太太將你二弟從佟府轟出來的,當初說什么?說你二弟沒有本事,說等你二弟封侯拜相再來娶她的女兒,結果呢,你二弟一氣去了福建,差一點就回不來了,這些事難道你忘了,我告訴你,佟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闭f著一頓又道:“就連昨兒來的那個六姑奶奶,還有大奶奶,都不是好東西,說的那都叫什么話,好像我們高攀了她們,好像我們就該把他們佟家的人供起來一樣,哼!”
蔣大爺?shù)芍劬?,一臉不敢置信,像是看稀有物什一樣看著蔣老夫人:“娘,您昨天不會連蕭四夫人一起罵了吧?”
“那是自然,誰讓我不高興,我就讓她不高興!”
蔣大爺聽著頓時面如死灰的癱坐了下來,手指著自己的娘,一臉無奈的道:“娘,您可知道她是誰?您怎么能罵她呢?!?
“怎么不能罵,她哪里長的比我高貴,我兒子可是吏部侍郎!”蔣老夫人回的理直氣壯:“她是析硯的妹妹,我是長輩,我如何不能罵!”
蔣大爺搖著頭,嘆道:“娘啊,您可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莫說蕭四郎蕭大都督是一品大官比士林高出多少,就是他背后的宣寧侯府我們也比不上人家一個指頭?!鳖D了頓又道:“你可知道,她可是有誥命在身,她昨天是敬您長輩讓著您,若是真和您過不去,您辱罵誥命夫人,可是要坐牢的啊?!?
蔣老夫人臉色一白,依舊有些不相信!
她以為,這京城中的人雖是富貴,可也不過和她家里一樣,兩家不高興了就吵一架,哪怕打起來也沒事,最多以后不來往就是,誰缺了誰不能過,再說她兒子可是探花,可是五品官,連圣上都信任他,她怕誰!
哪里可能會有傾府滅族的事發(fā)生!
蔣大爺有些憐憫的看向蔣老夫人,父親一生秋闈四次卻俱都未中,心灰意冷之時發(fā)現(xiàn)已是家徒四壁,家里的老太爺做主,就娶了娘回來,舅舅家世代經(jīng)營雜貨鋪子生活富足,娘自小拋頭露面盤生意,街坊說起來沒有不說她能干的,可是卻是大字不識一個,父親當時不同意,可是老太爺卻是硬將娘娶進了門。
后來父親才知道,娘的嫁妝可是十里八鄉(xiāng)最豐厚的一個。
父親有了錢就開了間私塾,母親則在家里操持營生,又生了他們兄妹四人!
父親當時日日不回家,他不以為然,覺得娘很能干又很爽快,后來等他娶了現(xiàn)在的娘子,才漸漸明白父親的苦處。
他們根本就是兩種人,永遠將話說不到一起去。
“娘啊,您可知道她的相公是侯府的四爺,是從龍之臣,是一品中軍大都督,二品將軍,圣上御賜給他的宅子是我們府里幾十個那么大,您說說,我們能不能得罪的起,我們非但得罪不起,還要好好捧著求著人家,有這樣的一個連襟,可是旁的人想求都求不來的啊?!彼f完,也不去看蔣老夫人,轉頭去和蔣士林說話:“二弟,我陪你去佟家賠罪,不管他們提什么要求,我們一律答應他們!”
蔣士林滿臉悲痛的點了點頭。
兄弟兩就坐在一邊商量明日去佟家如何行事,蔣老夫人卻是愣在那里發(fā)呆。
她想自己今天說出去的狠話,若是再將佟析硯接回來,以后她這個婆婆還有什么面子,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指著兩個兒子道:“想分家,除非我死!”
說完,拄著拐杖態(tài)度堅決的出了門。
蔣士林愣在哪里,頓時一臉死灰,蔣大爺拍著他的肩安慰他:“娘那里回頭我去勸,你速速去將弟妹接回來,他們?nèi)粽嬉旨摇彼麛磕肯肓讼刖偷溃骸耙膊灰偃チ碣I宅子,不如我?guī)е锇峄厝プ?,也省的吵的你們不安生?!?
他說的辦法也不失是個好辦法,蔣士林卻是一臉愁苦的握住蔣大爺?shù)氖郑骸按蟾?,怎么能讓你們搬,若是岳丈?zhí)意要讓我們分開單過,那就重新置宅子便是,無論如何你們都不能搬!”
蔣大爺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那我現(xiàn)在就去佟府,去和岳丈和大哥說清楚?!笔Y士林站了起來,正要出門,梅小姐卻是急匆匆趕了過來,跑的臉頰紅彤彤的很可愛的樣子:“士林哥哥,聽說你要去接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
蔣士林一頓,回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你在家里呆著吧。”說著繞開梅小姐就出了門,卻是不到晚膳的時間就從佟府空手而歸,蔣大爺納悶的問道:“怎么回事?事情沒有談成?”
蔣士林在椅子上坐下,猛灌了一口茶,搖頭道:“她不回來?!笔Y大爺納悶,問道:“是弟妹不愿?”
蔣士林點了點頭,想到佟析硯慘白著臉問他:“我若讓你分府單過,我若讓你將梅兒和何姨娘送走,你愿不愿意?”
他愣住,從來沒有想過佟析硯會在意這件事,大周男子有幾人不納妾,不過是房里的姨娘,他的正妻永遠只是她而已,何必如此在意呢。
盡管如此想了,可蔣士林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回去就將她們送出去?!?
佟析硯看著他,便又問道:“那你相信我沒有害何姨娘嗎?你相信我的病乃是有人暗害而致嗎?”
“析硯。”蔣士林握住她的手:“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你和我回去,我們分開單過,以后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好不好?”
佟析硯滿臉失望的搖著頭,依舊是問道:“我沒有害任何人落胎,你相信我嗎?”
蔣士林目光微閃,沉吟了片刻正要說話,佟析硯卻是抽開她的手,搖了搖頭道:“你回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蔣士林看著她:“我答應你,什么都答應你,只要你和我回去,以后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說著一頓又道:“梅兒我明日就將她送回去,給她尋一戶好人家,心菊她以前是娘身邊的丫頭,以后還讓她回娘身邊去,我發(fā)誓我以后不會再納妾,只要你不同意,我絕不會再納妾!”
佟析硯冷笑一聲,忍了許久的眼淚,在被子里落了下來,她想到當初他們書信中說的那些話,那些海誓山盟,那些至死不渝的話,忽然她便笑了起來,覺得是那樣的可笑
蔣士林依舊在說著,保證著,過了許久佟析硯才淡淡的開口道:“你回去,一切事情辦完了再來找我吧。”便再也沒了話。
房媽媽來了,指著他破口大罵,如當初他來佟府求親時一樣,用那樣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指著他大罵,滿府里的下人像是看雜耍一樣,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老二?!笔Y大爺著急的催問道:“你到是說話啊?!?
蔣士林失魂落魄的站起來,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拖著腳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梅小姐正站在院子里等他,見他回來立刻上去扶著他:“士林哥,你這是怎么了,沒有把姐姐接回來嗎?”
蔣士林停下來,看著她,想到佟析硯的要求,道:“梅兒,我明天送你回去吧?!?
梅小姐怔住,一瞬間眼里聚集了淚花,淚眼朦朧難以置信的看著蔣士林道:“送我回去?為什么?士林哥哥不要梅兒了?”
蔣士林看著她道:“回到家里,我會幫你重新找個好人家,你也不用給人做妾,以后就是人家堂堂正正的正妻不好嗎?!?
“不要!”梅小姐抓住蔣士林的手:“我除了你誰也不嫁,你若不娶我,那我就去死!”說完,提著裙子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