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國公李景隆要謀反!”
隨著毛驤的喊聲,咔嚓又是一聲驚雷。
整個(gè)牢房頓時(shí)全被照亮,亮光之中,蔣瓛猙獰的臉分外清晰,樸不成那笑呵呵的眼格外的冰冷。
“你大爺!”
蔣瓛看著毛驤,口中無聲的罵出一句話來。
而樸不成臉上的笑意,卻在短暫的冰冷之后,越發(fā)的和煦。
“公公!”
“大總管!”
毛驤雙手把著鐵牢的欄桿,看著他的眼睛,咬牙道,“我要舉報(bào)曹國公李景隆造反!”說著,他咽口唾沫,雙眼猩紅道,“我要見皇上,當(dāng)面奏陳!我要見皇上!”
“呵!”
樸不成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而詹徽卻是大吼,“死到臨頭了,你胡亂攀咬什么!”
但說完,他的臉上卻驟然多了幾分驚恐,不安的看向坐著的樸不成。
他,情急之下說錯(cuò)話了!
樸不成忽的嘆息半聲,搖搖頭。
這個(gè)舉動,又讓詹徽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真怕樸不成會把他剛才說的話,轉(zhuǎn)述給皇帝。
“公公!我說的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
毛驤見狀卻大聲道,“倘若我撒謊,皇上定會誅我九族!”說著,他通紅的雙眼盯著樸不成,“我有必要在臨死的時(shí)侯,把我全家都拉上嗎?”
“雜家好心好意的來,卻不想讓你給擺了一道!”
樸不成終于開口了,老太監(jiān)溫和的語氣之中卻記是森然。
毛驤當(dāng)著蔣瓛的面大喊曹國公李景隆要造反,那就是斷絕了樸不成不把這事告訴皇帝的可能。
“公公,我沒法子,我想活著!”毛驤低吼。
樸不成依舊坐著,紋絲不動,“太蠢!”
“我想活著,我沒辦法.....”毛驤繼續(xù)低吼。
“行了,叫喚什么!”
樸不成起身,擺手道,“知道了,等著吧!”
說著,他轉(zhuǎn)身朝外走,“但皇上見不見你...雜家可說不準(zhǔn)!”
“公公,公公!”
身后,毛驤的嘶吼傳來,“您告訴皇上,我有證據(jù)...我有十足的證據(jù)!”
~
吱嘎!
鐵牢的鐵門,在刺耳的磨牙聲中被緩緩?fù)崎_。
“公公,您慢點(diǎn)!”蔣瓛在樸不成身后亦步亦趨。
嘩啦!
一把大傘,隨著樸不成的腳步邁步鐵牢,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
啪啪啪!
暴雨不斷的打在傘上,發(fā)出密集的聲響。
“蠢貨!”
樸不成的靴子,踩著深深的積水,緩緩前行。
“你以為你說了你就能活?”
“不過是又給自已多了一條欺君的大罪而已!”
“本來沒想誅你九族的,這回不誅都不行了!”
“我有回護(hù)你的心,卻讓你給咬了一口!”
“哪個(gè)王八蛋給你出的主意?他娘的,真他媽毒呀!”
陡然,身后尚未合攏的鐵門之后,傳來牢房之中毛驤的喊聲,“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干凈的酒。拿酒來.....不然等回皇上來了,我把你們那些事都兜出去,讓你們跟我一樣!”
“老子要吃餃子,熱乎的餃子...”
驟然,樸不成身側(cè)的蔣瓛身子一僵。
“不單是蠢!”
樸不成呵呵一笑,開口道,“還沒品!”
說著,嘆息一聲,“好歹是讓過大臣的人呀,跟潑婦一樣,沒品沒品!”
隨即他擺手,“給他酒....好好伺侯他!”
“是!”
蔣瓛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頭看看身后,站在鐵牢大門口的守衛(wèi),“去,給他酒!”
~
啪嗒!
水滴,順著鐵牢的棚頂,滴落在幽暗的夾道之中。
接著一盞昏暗的燈火出現(xiàn),且?guī)С鲆粋€(gè)模糊的影子。
一名三旬年紀(jì)的錦衣衛(wèi),拎著個(gè)酒壺出現(xiàn)在毛驤的牢房之外。
“都堂,喝吧,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