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娜當然是開玩笑的,童希貝和阿岳也并沒有分手。
不過兩個人的聯(lián)系的確是越來越少,童希貝覺得,自從情人節(jié)以后,她和阿岳之間似乎出現(xiàn)了一條溝,一條看不見也跨不過去的溝。
她突然開始理解馮韻儀,當年阿岳與馮韻儀兩地分居多年,那個女子是不是也像她這樣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而她和阿岳,只不過分開了四個月而已。
童希貝有些同意阿岳的意見,兩人暫時冷靜一下,似乎也不錯。
都那么大的人了,除了談戀愛,還有很多事需要操心,比如童希貝正在跟的工程,比如她那間新房子,比如杜翔結婚時,她該穿什么衣服。
三月中旬,杜翔和于燕結婚了,童希貝去喝喜酒,身邊的同學都是成雙成對來的,只有童希貝孤零零一人。
有些同學問到了阿岳的情況,童希貝就笑笑說他在法國挺好的。
新人敬酒的時候,童希貝準備先走了,她過去和杜翔打招呼,沒想到喝多了的杜翔輕輕地抱了抱她。
童希貝的雙臂垂在身側,沒有回應。新郎官身上都是煙氣酒氣,還夾著新娘子的化妝品味道,童希貝抬頭看他,笑嘻嘻地說:“喂,你不怕你老婆吃醋呀?”
“不怕。”杜翔松開她,摟過于燕的肩說,“希貝,你是個好女孩子,我和于燕都特想看你有一份好姻緣?!?
童希貝哈哈笑著拍杜翔的肩:“得了吧你,記得好好對你老婆!我先走啦,再說一次恭喜,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杜翔沖她揮手:“謝謝。等你喜帖??!”
蘇曉娜和胡志偉提出要送童希貝,童希貝沒答應,說想要自己走走。
街邊的樹都抽出了綠芽,空氣也不再冰冷,兩天前,童大林養(yǎng)的小烏龜也從殼里探出了頭,童希貝知道,春天來了。
她抱著手臂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路過一家婚紗店,她停下了腳步。
櫥窗里的燈光柔柔地打在那件白色婚紗上,深v領,大裙擺,胸前點綴著閃亮的鉆,雪白輕柔的蕾絲紗裙鋪了一地,美得令人炫目。
店門口的迎賓小姐見童希貝遲遲不走,走出來幾步對她說:“小姐,可以到店里來看看啊,最近有新款婚紗上市哦?!?
童希貝回過神來,尷尬地笑笑,說聲“不用了,謝謝”,趕緊就離開了。
回到家,童大林和盧靜在客廳看電視,盧靜抬頭掃一眼童希貝,問:“喜宴如何?”
“哦,挺好,杜翔他們家花了不少錢,菜都滿高檔的,婚慶公司也很給力。新郎很帥,新娘子也很漂亮?!?
盧靜忍不住嘆氣:“唉……連姓杜的臭小子都結婚了?!?
“……”童希貝低著頭回了房。
躺在床上,童希貝打開手機相冊,一張一張地往前翻,相冊里有許多和阿岳有關的照片。雅*文**情*首*發(fā)
——阿岳泡的咖啡,還飄著裊裊的熱氣,奶沫繪成一顆好看的“心”;
——運河邊,阿岳圍著童希貝的橙色圍巾,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滿臉胡須,大墨鏡下是微微翹起的嘴角;
——童希貝和阿岳在云南的各種合影,或是阿岳的單人大頭照,那時候的他笑得壞壞的,甚至還有一絲痞氣。
——還有他們在嘉興南湖的合影,以及之后她時不時的隨手拍……
這些照片見證了阿岳的改變,童希貝乍一看到兩年前照片上的他,竟覺得有些陌生了,畢竟現(xiàn)在的阿岳有著精神的短發(fā),干凈的下巴,誰都不會否認,他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
但是童希貝總覺得,現(xiàn)在的他們,似乎都沒有兩年前剛認識的時候那么快樂了。
究竟是什么改變了他們,還是,他們自己發(fā)生了改變?
三月下旬,童希貝和父母商量,決定裝修自己在城西的新房子,由童大林和盧靜出大頭,裝修完了一家三口就搬過去住,老房子則出租。
童希貝對裝修沒什么意見,她只對自己的房間提了要求,就全權委托父母處理了。盧靜退休了,有時間又愛操心,很樂意地就接了這個工作。
老小區(qū)的街坊鄰居碰到盧靜和童希貝,都會問一聲:“盧大姐,要搬家了呀?”
盧靜樂呵呵:“是啊,一輩子都沒住過大房子,現(xiàn)在去享享女兒的福?!?
“哎,你家希貝什么時候辦好事兒呀?”
盧靜瞟一眼童希貝,說:“我家希貝也不大嘛,不急不急?!?
鄰居走后,盧靜攬過童希貝的肩,說:“女兒,你要是和那個人分開了,就先換換心情,出去旅個游都行。你這樣一個女孩子,難道還愁嫁不出去嗎?老媽支持你,慢慢找不要急,總能找著一個合適的。”
童希貝斜眼打量自己的母親:“媽,誰說我和他分開了?”
“別當媽什么都不知道,你都好久沒和他打電話了吧?!?
“那是因為我太忙!都懶得去搭理他!”
盧靜說:“希貝,你別想騙媽媽,說實話,你倆是不是快掰了?”
“……”
“女兒,媽媽跟你講,岳明亮那個混小子要是敢欺負你,媽媽就打斷他的腿!”
“……”
四月底,童希貝的房子已經(jīng)裝修得有模有樣了,一家人準備七月份搬過去,童希貝就開始收拾整理自己的東西。
她看到了阿岳送給她的一些小玩意兒,耳墜子啦,手鏈啦——沒一樣值錢的東西。
童希貝搖頭失笑:“真小氣?!?
不知不覺,阿岳所說的“二月之約”已經(jīng)過了,但是他依舊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