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不長,童希貝吹完了,放下口琴,抬頭看著阿岳。
她的臉因為吹奏而憋得通紅,他的臉色卻是蒼白的。
這個男人這么聰明,到了這時,哪里還會不知道童希貝的意圖。
他沉默著,低著頭,下巴微收,下顎的線條因為神情緊繃而顯得有些冷硬。
童希貝還是開了口,小心翼翼的語氣:“是不是……很難聽?”
阿岳緩緩搖頭:“不會,很好聽?!?
童希貝臉紅了,小聲說:“喏,本來我以為,我永遠都學不會吹口琴的,但是現(xiàn)在……”
她大著膽子拉住阿岳的手,“我學會了,是不是?”
阿岳靜默不語。
童希貝伸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兩個人額頭互抵,她說話時,暖暖的氣息噴在他的臉上,他能分辨出是屬于她的味道。
她說:“所以,你也可以的。阿岳,很多事沒有你想象的那么難,但如果你不去試,就真的永遠都做不了了?!?
之后,她沒有再說話,只是等待。
終于,男人圈住了她的身體,循著她的呼吸,重重地印上了自己的吻。
“我會試一試?!彼f,“希貝,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試一試的,一定……”
這一晚,夜色撩人,童希貝沒有回家,她留在了阿岳的家里。
整個晚上,他們激烈地糾纏在一起,肌膚相貼,汗水淋漓,呼吸紊亂,就算是筋疲力盡也不愿睡去,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融入到對方的身體里。
阿岳從未像這一晚般狂野,他覆在童希貝身上,修長的雙臂雙腿牢牢地禁錮著她柔軟纖細的身體,他深深地低頭,伴隨著雙手放肆的撫弄,他濕熱急促的吻游遍她的全身。
童希貝難以自持地叫出了聲,阿岳在她體內(nèi)用力沖撞,最終,他猛地將臉埋進她的頸窩,以一記顫抖的怒放,結(jié)束了又一次的征程。
深夜,阿岳將童希貝擁在懷里,一只手給她當枕頭靠,一只手則在她臉上細細地觸摸。
童希貝的臉,阿岳已經(jīng)很熟悉,他是學雕塑的,對立體的東西本身就具有特別強的感悟力,雖然從未見過她,但是她的眉眼五官卻在他腦中隱隱浮現(xiàn),呼之欲出。
他溫熱的指尖掠過她的臉頰,童希貝抬手捉住了他的手,她的眼睛清亮似水,眨也不眨地盯著阿岳的臉,然后就將他的手移到唇邊。
她吻著他的指尖,從拇指,吻到食指,中指,接著是小指……
他的手是非常漂亮的,修長的手指,凌厲的關(guān)節(jié),膚色白皙,指甲的形狀也好看。童希貝最終將吻停留在他的無名指上,從指尖一路舔吻到指根,然后,她將自己的手指與他交纏,緊緊地契合在一起。
不用說一句話,她相信,他明白她的意思。
……
天蒙蒙亮的時候,童希貝在阿岳懷里醒來,她睜開眼睛,越過阿岳的肩膀看著窗外,秋天的杭州晝夜溫差大,此時房中溫度很低,但是男人的身體卻是結(jié)實緊致又溫暖而令人安心的。
童希貝抬起頭,阿岳還沒醒,他睡著時神色放松,眉間略微透出了一絲疲憊。他睡得挺熟,凹陷的眼眶中,眼皮沒有亂動,長長的睫毛一根一根安靜地舒展著,童希貝伸手悄悄去碰他的睫毛,阿岳眉頭一皺,眼瞼輕輕顫抖了一下,但并沒有醒來。
童希貝顧自笑起來,她沒有再去吵他,只是將腦袋往他懷里鉆去,她抱著他,做了個深呼吸,貪婪地感受著他身上干凈溫暖的氣息。
她知道他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似乎不需要將話說得太明白,阿岳與馮韻儀取得了聯(lián)系,開始辦理赴法的簽證,簽證辦下來后,馮韻儀就定下了兩個人的機票。
童希貝問他:“幾號的飛機?”
“11月12號,下午,上海出發(fā)?!卑⒃阑卮?。
童希貝手指繞了會衣角,試探著問:“不能晚幾天走嗎?”
阿岳握住她的手,說:“不行啊,已經(jīng)和nathan先生約好見面時間了,而且,機票也定了。”
他以為她只是舍不得,沒想到,她說:“11月16號,周二,是你32歲的生日。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呢?!?
阿岳摸著她的腦袋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過什么生日。禮物你可以提前給我啊,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喜歡的。”
“提前拿不出來,只有那個周末才有?!蓖X悋@了口氣,想起自己準備的這份禮物,現(xiàn)在對阿岳來說也許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突然就覺得釋懷,她腦袋靠到阿岳肩上,語氣放松地說,“算啦,其實也沒什么,你去法國才最要緊。”
她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之前和楊欣做的那么多努力,似乎都是白忙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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