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strong><strong>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含胭39)正文,敬請欣賞!
38、希貝,謝謝你
章黎、潘大姐和童希貝都端著飯碗看著病房里出現(xiàn)的一堆人,只有阿岳不知來的是誰,聽到嘈雜的腳步聲,他漸漸的心中有了數(shù)。
岳吉文率先開了口:“弟妹,小亮,吃飯哪?”
章黎放下碗筷,面色如常地起身:“怎么來了都不先打個電話?”
“今天禮拜天嘛,大家都有空,就來看看哲文。”岳吉文走到岳哲文病床邊,看著自己昏睡的弟弟,又抬頭看一眼阿岳身邊的童希貝,笑問,“小亮,帶女朋友來看爸爸呀?”
阿岳沒有反駁,拉過童希貝的手,點頭笑道:“是的,姑姑,給你介紹下,我的女朋友童希貝?!?
童希貝向著一大堆人微笑:“你們好?!?
岳吉文和岳仕文的面色都變了變,岳仕文走上前來,說:“小亮,前些天你們商量討論時我在外地,聽姐姐說你們還沒確定怎么給我哥治療,趁今天大家都在,不如好好談一下吧,我哥的病真是拖不得了?!?
阿岳沉吟片刻,點頭:“另外找個地方,不要在病房里談?!?
眾人應(yīng)允,阿岳回身拉過童希貝,在她耳邊說:“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潘大姐也在的,我們?nèi)フ勑┦?,馬上就回來?!?
童希貝知道他們又要開家庭會議,乖乖地答應(yīng)了。
一行人離開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了潘大姐和童希貝兩個人。潘大姐收拾了碗筷盤子,說拿去洗,于是就只剩童希貝一個人坐在了岳哲文的病床邊。
童希貝也不知道該干些什么,她看著病床上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只覺得生命的氣息一絲一毫地在從他身上溜走,聽阿岳說,他爸爸只有60多歲,可在童希貝眼里,此時的岳哲文虛弱得就像一個80多歲的老人。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幫岳哲文掖了掖被子,此時,岳哲文竟然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童希貝有些緊張,她知道岳哲文會斷斷續(xù)續(xù)地清醒、昏睡,可這時他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yīng)付。
“叔叔。您醒啦?!蓖X悳惖皆勒芪纳磉叄`開微笑,岳哲文的視線在床頭搜尋,童希貝急忙說,“您是在找阿姨和岳明亮嗎?他們出去有點事兒,馬上就回來了?!?
岳哲文這才輕微地點了點頭,他扭過頭,目光投在童希貝身上,童希貝立刻又笑起來:“叔叔,我是童希貝,岳明亮的朋友,您還記得我嗎?”
岳哲文戴著氧氣罩,說不出話來,他抬起右手,手指在床單上劃來劃去,童希貝知道他是在寫字,卻又看不清,她靈機(jī)一動,從自己包里拿出一個大筆記本和一支筆,塞到岳哲文手邊。
她是做銷售的,包里永遠(yuǎn)都有這些東西。童希貝把筆塞到岳哲文手中,說:“叔叔,您想說什么就寫下來吧?!?
岳哲文面上似乎浮起了笑意,他的手很無力,但還是在筆記本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童希貝仔細(xì)一看,臉頓時就紅了。
岳哲文寫的是:小亮,gf?
童希貝不好意思地笑,點頭說:“叔叔,我是岳明亮的女朋友。”
岳哲文立刻又寫:多久了?
童希貝咳嗽了幾聲,干脆大大方方地對岳哲文說起來:“叔叔,我叫童希貝,杭州人,今年28歲,我和岳明亮認(rèn)識一年了,交往的時間不太長,春節(jié)后開始的?!?
岳哲文面上現(xiàn)出疑惑的神情,童希貝怕他不相信,立刻打開手機(jī)相冊,調(diào)出她和阿岳春節(jié)時在云南的一些照片給他看。手機(jī)上的照片大部分是大頭合影,童希貝摟著阿岳的脖子,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有一張照片甚至是他們穿著撒尼族的民族服飾,阿岳頭上包著頭巾,及肩的頭發(fā)從頭巾下露出來,面上胡子拉碴,顯得特別可愛。
童希貝翻一張照片,就拿到岳哲文面前給他看,還給他講當(dāng)時拍攝的情景。
岳哲文終于明白了,原來過年時臭小子待不了幾天就要回杭州,是和女孩子出去旅游呀。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
童希貝又翻出前一天和阿岳一起游南湖的合影給岳哲文看:“叔叔您看,這是我們昨天拍的,在南湖?!痹勒芪哪樕系男σ庠絹碓綕猓X愂掌鹗謾C(jī),抬起手腕給他看自己的手鏈,“這是阿岳親手為我做的,我很喜歡?!?
岳哲文盯著那串手鏈看了一會兒,又寫下了一個字:眼。
童希貝一愣,說:“叔叔,您別擔(dān)心這個,我知道阿岳的眼睛好不了了,但我真的很喜歡他,不是說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他看不見,只是……在我與他的交往中,這真的不是最重要的。”
岳哲文眨了眨眼睛,點點頭,他有些累了,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童希貝坐在他身邊,猜測著這個老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在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后,他究竟會做怎樣的選擇,他知不知道,他的時間已經(jīng)剩得不多了,兩個月,半年,一年,兩年……當(dāng)剩下的生命只能用這樣的時間來形容,他最想做的會是什么呢?
章黎和阿岳回來的時候,身邊并沒有那些人,阿岳說他們已經(jīng)回去了。
童希貝覺得很奇怪,他們是來看病人的,難道在病房里站了一會兒就算是看過了么?
章黎的神色很不好,顯得很疲憊,她對阿岳說她回家去睡一覺,晚餐時再過來,阿岳點頭,說:“媽,不如你們回去的時候,把希貝送去火車站吧,她該回杭州了。”
童希貝拉了拉他的袖子,說:“阿姨,不用了。我在這里陪會兒阿岳,等下再回去。”
章黎欣慰地笑,叮囑了幾句就和潘大姐一起回去了。
病房里又安靜下來,童希貝見阿岳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說:“阿岳,剛才你們在談事的時候,叔叔醒了。”
“嗯?”阿岳側(cè)過頭,“他沒事吧?”
“沒事?!蓖X愋ξ匕炎约汉驮勒芪臏贤ǖ氖抡f給了阿岳聽,末了,她說,“待會兒叔叔要是再醒過來,你可以和他說說話,他想說什么就會寫下來,我讀給你聽呀。”
阿岳心中動容,自從父親病重,他真的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與他交流了。
一個小時后,岳哲文又醒轉(zhuǎn)過來,看到床邊的阿岳,他眼神里浮現(xiàn)出欣慰的神情,童希貝看著他的眼神,覺得岳哲文在看的已經(jīng)不是阿岳了,而是一個小小的男孩子,那分明就是一個慈父看著兒子時才有的眼神,寵溺,驕傲,寬容,又有些心疼。
童希貝拿過筆記本放到岳哲文手下,對阿岳說:“叔叔醒了,他在看你呢,你和他說說話吧?!?